苏婼徒手捏开一只果子,“即便他说了,又有谁会相信呢?”
因为家里那条祖训,而苏绶又把这条祖训贯彻得极好,从来没有给过机会苏婼,让她打听和接近过家里这门技艺,她哪里会有途径去学会这门技艺?
且,谁又会相信她会制锁,技艺还这么高超呢?
就算认为她有辗转的法子偷学,那么连苏绶修习了小半辈子都未曾精通,如何她一个刚刚及笄的女娃儿就能强过他了?
一听就是很扯嘛!
这么一想,扶桑也觉得有道理。不过转头她又说道:“还有件事……姑娘不是早立了规矩不过问苏家事,也交代过秦公子咱们对外不插手官府事么?奴婢相信您就算不出事,苏家也不会有大碍,那怎么这回您又……”
苏婼面不改色:“那位韩大人咱们惹不起,也不能惹。有关他以及东林卫行事作风的传闻肯定不是捕风捉影,他们确实有那个操控事态发展的实力。总之这件事耗下去,受损的是苏家。对于我来说,是没有好处的。”
扶桑觉得这解释有些官方,但也没毛病。惹毛了那活阎王,可不就是捅了马蜂窝嘛!
但是苏家也不至于就这么弱呀……
苏婼不给她胡思乱想的机会,把箱子收起来,站起来往外走:“太太应该忙完了,咱们去正院。”
韩陌这番变故,究竟会带来什么后果,会不会波及苏家?苏婼觉得还是应该关注一下。而眼下最便捷的消息渠道,只能是正院了。
扶桑不敢怠慢,从还未来得及收拾完的行李中,取出一只精致的小锦盒揣上,随她出了房门。
府里到处喜气洋洋,关注点都在苏祈身上,但是每个人看到苏婼,又都从容地行着礼。可见她回来的消息传是都传开了,只不过苏祈为苏家做的“贡献”太大,光芒强到已经把她撇到了十七八里外!
想到苏祈先前在她面前那样嚣张,苏婼就觉得跟他的天还没聊完呢。不过不急,接下来她还有的是时间。
踏进正院,打起了帘子的房里就传出来声音来:“……也大了,怡志堂是否有些小?回头让二爷挑个大些的院子,再多传两个人去服侍。二爷要什么,只管来禀我。”
透过开启的窗户,可以看到屋里站着个三十上下的妇人,眉眼平淡,穿一身团花锦袄,发髻上只简单簪着两枝金钗,只有腕上一双翠绿镯子透着大户人家当家主母的贵气。
妇人说着话,一边伸手来接旁边奶娘怀里的半大婴儿,刚抱在手上,她就看到了门口的苏婼,目光停顿一下,她立刻又把娃儿还了给奶妈,走出门来。
“婼姐儿?”
苏婼刚好走到门槛下:“太太。”
苏母过世的翌年,苏绶就新娶了妻子。面前这位“太太”,是苏绶的填房,城南徐家的女儿。徐氏曾经守着望门寡,后来父母皆亡,兄嫂只能勉强维持家业,她便又起了再嫁之意,如今已为苏绶生下次子苏礼,这是她生育之后,苏婼与她第一次相见。
进了屋,徐氏招呼苏婼落坐:“怎么赶上这么大雪天的回来?早上我打发人去庄子里传话,让你索性过几天再回,你莫非是没有遇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