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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4页）

他向前走了两步，我步步后退，终于退无可退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也缩短了。

男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代表我女儿，向你们道歉。」

等等，道歉？竟然不是来报复我曝光她女儿的？

男人苦笑一声，看着我道：「我跟老师都聊过了，也大概知道你们因为什么。我虽然刚从里面出来没多久，但经过改造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这事儿本来就是苏蕊不对，这孩子被她妈惯坏了，从小就是那副样子，给你们惹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我听说受害的女孩还自杀了，严重吗？有生命危险吗？我不好意思去见她，听说你们是一个宿舍的，你帮我转达一下吧。」

苏蕊爸爸看看我，又看看导员。

「真的，真挺对不起你们的。」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融汇了千言万语。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怀柔政策打得措手不及，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9

原来，苏蕊过得也不容易。

他爸原本是我们当地某个工地上的包工头，按理来说家里也算不上穷的地步，可有年因为无良开发商烂尾，拖欠工人工资，到了年关都没有发的迹象，农民工们还等着发工资回家过年，一来二去，竟然拖到了大年二十九。

他爸气不过，为了给工人讨口气让他们好回家过年，带上几个工人，喝了点酒直奔人家家里去要钱，一言不合就动了手。

因为用了器械，掌握不好力度，直接给人家打成了植物人，被判了八年，家里所有的钱都用来赔偿了，只留下苏蕊和她妈孤儿寡母两个女人。

后来苏蕊她妈又生病了，只能卧病在床，苏蕊白天上课，晚上还得照顾她妈，时间长了，性格也有些扭曲了。

他叹了口气，告诉我们，他进去的那年，苏蕊才11岁。

苏蕊爸爸继续说。

「我知道你们的事了，苏蕊的问题我们来承担，自杀女孩的赔偿我们也承担，你能帮忙转达下吗？」

我起身出去给周媛打电话，大概跟她说了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周媛沉默了半晌，深深叹了口气：「算了，就这样吧，她不是也挨冲了吗？我们扯平了。」

我在门口来回踱步了半天才进去。

瞬间，就被导员和苏蕊爸爸的目光锁定了。

她爸搓了搓手，紧紧盯着我：「怎么？她怎么说？要多少钱啊？」

目光里夹杂着些惊慌失措和期待、复杂等各种情绪，我想，不管周媛说个多少的数字，她爸都会感觉有些负担吧，毕竟她的家庭状况放在那儿。

可我不是周媛，我只能传达，做不了她的主。

我摇了摇头：「周媛说，她不要赔偿，这事就这么翻篇儿吧，都过去了。」

苏蕊爸爸一瞬间热泪盈眶，但还是怂了怂鼻子不让自己流下泪。

「好孩子…好孩子……谢谢你们……」

我以为没事了，转身准备走，苏蕊爸爸嗫嚅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