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这些吗?”姜潮生拎起酒壶,倒了盏嫣红色的石榴酒,“我知你不喜人间浊酒,这石榴酒是特意为你准备的。”
他刚沐浴过,换了件天?青色的袍子,长发?随意用竹簪半是束起,半是披垂身后,发?尾裹着水汽,愈显得乌黑。
这里是他的一处别庄。七曜阁当了这些年的二师兄,所攒的身家几?乎都在此了,来别庄的路上,碰上几?个围剿他的名门正?派的弟子,被他吸了血,现在的他一改先前苍白的面色,满脸都是红润,除却过于清瘦,倒有旧时二师兄的几?分风采。
羽徽若不由想起他饮用那几?人鲜血后,满脸颓丧地坐在阴暗的角落里。
血魔嗜血,发?起狂来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从前惧黑的二师兄,做了魔,却见不得日光,被迫终日与黑暗为伍。
他对羽徽若说:“你看到了,人不人,鬼不鬼,这就是如今的我。”
他也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读书好,剑学的更好,如果没有望仙台上的那场变故,他会去参加剑仙大?会,与鹿鸣珂直面交锋,不管输赢,都会扬名天?下,与志同道合的少年们,放纵这大?好的年华。
“你在想什么?”羽徽若的神游引起姜潮生的注意。
“姜潮生,你这个七曜阁的叛徒,你杀了掌教,还劫走师伯,有本事?你冲着我来,不许打师伯的主意。”地上的宗英清醒过来,方一动,掌中传来的剧痛叫他冷汗淋漓,每吐出一个字都伴随着吸气声。
他愤愤瞪着姜潮生,恨不得用目光将他凌迟。
姜潮生扬起手腕,将杯中酒都泼了出去。
宗英仰慕躺在地上,不能动弹,这杯酒尽数都泼在他伤口处,痛得他打了个激灵。
“你和鹿鸣珂之间的恩怨与他无关,你不要再折磨他了。”羽徽若颤颤巍巍伸出手,用尽浑身力气,抓住他的手腕。
她?这一动作,桌上的杯盏被她?撞出去,哗啦碎在脚下,红色的石榴酒泼在了她?的裙摆上。
宗英怒道:“师伯无需为我求情,师父说过,做人要有骨气,落在这魔头手里,我就没打算活着出去,要杀要剐尽管来,但凡我皱一下眉头,名字倒过来念。”
羽徽若抓着姜潮生,极力保住宗英的命,奈何这个小子和云啸风一样?有股憨劲儿?,伤得那么重,还有力气破口大?骂。
羽徽若当心他真的激怒姜潮生,抓着姜潮生的那只手更加用力。她?只觉自?己吃奶的劲头都使出来了,姜潮生两指钳住她?的手,轻而易举将她?从自?己身上推开?。
羽徽若跌坐在地上,没有力气爬起来。
姜潮生走到宗英面前半蹲下来,那少年本来还在骂骂咧咧,被他这么突然一凑近,脑海中吓得空白一瞬,愣是没吱声了。
姜潮生握住插在他掌中的箫中剑,转动了一下。
掌中鲜血淙淙,宗英登时五官扭曲起来,这下连话?都骂不出了。
姜潮生抽回?碧玉箫,揪着他的衣襟,提起他的上半身,鄙夷道:“比起你师父,你真是丢人现眼,杀你,我嫌跌了我的名头。回?去通知你师父,想要夺回?羽族帝姬,就去天?渊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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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渊是上古时代神魔大?战留下来的,本是一道裂缝。那一战,神、魔、仙、人四?族都参与了,历时百年,在整个大?地掀起一场浩劫,也是那场大?战,神陨魔灭,有了羽族和魔人,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
魔人是人与魔的后代,骨子里有着魔的骁勇善战和冷血残酷,为防止他们卷土重来,重现浩劫,最后一位神灵陨落前,劈开?天?渊,将魔域彻底分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