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成连忙从兜里套出糖来,剥了皮送到她嘴边,秀秀低头含进嘴里的时候,张建成低沉地又说了一遍:“对不起!是我回来太晚了!”
眼泪还是决堤一般落下,秀秀倔强地仰头,微笑的眼睛里全是晶亮的水光:“好甜!”
张建成说过,给她糖是为了让她知道苦尽甘来的味道,人生的苦尽甘来是一场多么艰难而长久的旅程,着实不如这种口含蜜饯来得直接和畅快!
酥糖甜入心脾,秀秀觉得他可真好呀,兜里恰好此时还留着一颗糖!
可张建成却觉得情况一点都不好,她笑着,那笑意却是无限悲戚哀伤的!
递糖的时候,他感觉她鼻间的气息都是滚烫的,张建成犹豫了一下,便轻轻抬手,用手背在她额头上感受了一下,突然说:“你怎么这么烫!”
紧接着,张建成焦灼地摸着她的额头她的脸,神色惶然地说:“你在发烧!”
秀秀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是滚热的,她以为自己是因为这甜甜的酥糖而开心的,她此时只能感受到甜:“好甜!真的很甜!”
她说着,将甜甜的东西咽下去,面对着张建成,秀秀觉得特别安定,什么痛苦都感受不到了,安定到感知觉都在缓缓变弱下去,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他焦灼的神态也在秀秀面前变得越来越模糊。
秀秀在一派安然的情况下,慢慢浸入黑暗里,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张建成将她搂进怀里
,反复呼唤着“秀秀!秀秀!”,可冯秀秀已经彻底晕厥过去。
他突然想起什么,便撩起秀秀衣服的一角,只见她腰间的伤口已经溃烂,血肉模糊。
冯大川一直远远地跟着秀秀,此时见她晕倒在张建成怀里,便大步跑过去,喊着:“姐!我姐怎么了?”
张建成狠狠地瞪了冯大川一眼,低狠地责问:“我让你今天跟着她看好她!你就是这么照看你姐的吗?”
冯大川已经视张建成如兄长如领导一般的存在,他敬畏张建成,再加上今天经受了无法承担的家庭变故,又委屈又后悔。
一个十七的大小伙,就那么鼻涕眼泪一大把地低着头:“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贪睡了……”
张建成似乎知道这年轻人的委屈,也不再说什么,一把抱起秀秀转身便走进夜色的黑暗里。
……
昏昏沉沉,飘飘忽忽,秀秀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每当她想要睁开眼睛时,浑身便烧灼一般难受,耳边时不时传来人声的聒噪: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人就要死了!”
“谢天谢地总算退烧了!”
“已经不吃不喝睡三天了,得快点让她醒过来呀!”
“家属留一个就行了,醒不醒就看病人自己,现在看来病人求生意识不是很强,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
“求求你救救我姐,大夫,求你了,我姐她太苦了,不能就这么没了!”
声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