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云妃自焚而死后,煦帝便一蹶不振,身体也是每况愈下,连早朝也时断时续。
听说皇后向煦帝提起操持大宴,被训斥了一顿,也就没人敢再提,各宫小心翼翼在自己殿里过节。
宫里过得清冷,却不妨碍宫外热热闹闹。
南伶馆里里外外,放满了不同品种的菊花,或素雅或娇艳,整个馆被簇拥得如梦似幻。
沈渊没心思赏菊,直接带着文瑞踏进南伶馆,只想快点儿找到良辰,赶紧回去。
他一现身,南伶馆里的小倌儿都蠢蠢欲动。上次那一闹,还有谁不认识秦王,谁不知道秦王为了喜欢的人,出手大方。
很快就有几个小倌儿围上来,一口一个“王爷”的浪|叫着。
沈渊冷眼扫了一圈,看到缩在人群后面装鹌鹑的美景,直接点他:“你过来!”
所有人像美景投去嫉妒的目光。
美景心里苦涩,却又不敢有怨言,扯出讨好的笑容走上前来:“王爷这边请!”
沈渊跟在他身后上楼。
“王爷,花魁竞选在半个时辰之后。以菊花品种代指小倌儿性格,良辰是朱砂红霜。”
沈渊点点头,问他:“你叫美景?跟良辰是一起的?”
“奴跟良辰是一起被卖到南伶馆的,一开始都好好的,但是半个月前良辰贪凉,染了风寒,差点儿没救回来。等他好了,性情大变,天天想着要逃,所以就被锁在笼子里调|教。”
“性情大变?”沈渊拧着眉思索。
“还有……”美景犹疑着,不敢开口。
“有话直说!”
“良辰说,他不喜欢男人。”美景小心翼翼地看着秦王,怕他不高兴。
沈渊反而松了一口气。
美景瞧秦王神色未变,又说:“馆里调|教不好良辰,怕他以后得罪了贵人,所以准备今夜卖了他。”
一切都刚刚好,沈渊志在必得。
半个时辰后,楼下传来了丝弦管竹之声,旋律悠扬。
沈渊推开房门,从二楼朝下望去,只见原先摆放的菊花被撤走,换了三个身着井天色纱衣的小倌儿,各捧一盆珍稀品种,缓缓走上台来,其中一盆便是美景提到的朱砂红霜。
三人站定,一个黑袍男子上台。
他容貌俊美,眉眼间透着一股摄人的魅力,脸上却神色淡漠,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入他的法眼,平添了几分拒人千里之外的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