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悯的视野里,中军帐被扭曲的妖气环绕,六根尾巴半边狐脸半边人脸的妖物正痛苦地翻滚,但是今晚参军和其他几名将军还要进帐议事,商悯也要打打下手干点杂活儿。
她走进中军帐,准备在议事开始前提早摆沙盘。
也许是修行了观气术后对各种气的感知变得更敏锐了,商悯在踏进帐篷的下一刻就感到了庞大的压迫感,好像面前站着一个择人欲噬的庞然大物。
她呼吸一窒,气息稍有错乱,苏归立马抬眼看她。
“悯儿,你身上又出现莫名其妙的
内伤了吗?”他眉头微皱。
“没有,今天晚上冷,受了冷气,胸口有点不舒服。”商悯解释。
苏归招手叫她靠近,给她把了脉,这才松开眉头叫商悯去摆沙盘。
他神色如常地坐在帅椅上,从袖中取出玉瓶,倒出一枚血色丹丸服了下去。
几乎就在下一刻,他身上躁动的妖气倏忽平息,盘踞他身上的狐狸缓缓阖上眼,像是睡着了,充斥军帐的凶厉妖气一收拢,商悯甚至觉得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商悯看出苏归没想避她,就顺口问:“这就是老师压制蛊虫的药吗?”
“嗯。”苏归指指沙盘,“摆吧,今日传来军情,宜安城果然已经失守,把它的旗帜换成红色的。”
“是。”商悯应了一声。
深夜时分,议事结束,中军帐众人散去,商悯也一如既往地回营帐休息了。
帐中只有苏归。
他轻轻抬手,一道结界以他的指尖为慢慢铺开。
等结界笼罩,苏归取出一面铜镜,问:“何事?”
“方才为何不回?”镜中闪过胡千面模糊的面孔。
“在与将士商议如何夺宜安城。”苏归漠然地解释完,又问一遍,“何事?”
“两日后信鹰送达,它脚上的铜管里放着一枚蚀心蛊,你给商悯服下。”
苏归眼神落到了镜子里胡千面的脸上,一时没有说话。
“这是殿下的吩咐,武国知道有妖在宿阳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见他久久没反应,胡千面提高了声调,表情也变得阴沉了,“殿下要利用商悯,我早就告诉过你,饶她一命是殿下开恩,你总不会指望着殿下把那个孩子当宝贝似的供着吧?该用她时就要用,只一句话,她是商溯的孩子!”
苏归沉默。
胡千面没工夫耐着性子等他回话,就刺道:“如此优柔寡断,这可不像你,我劝你不要惹殿下生气。”
“我方才是想到了别的事情。”苏归的神情晦暗不明,“我会给她服下蚀心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