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仔?”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会打你?还下手这么重?!”
程泰觉得莫名其妙,站起身来仔细查看,程啸坤继续抱怨,张嘴诉苦自己还被他打落了一颗牙,此时他在外横行的嚣张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爹地,我不过就是碰了他马子几下,而且是那死姣婆先勾引我,他不管不问上来就揍我!”
“你看我这颗牙,前几天刚补的…”
“他疯了?为一个女人打你?最多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明星小odel,碰一下怎么了?这也值得动手?!”
“老公啊…你一定要找他要个说法,把我们坤仔打成这样…”
李美莲同自己的心肝宝贝一唱一和,拉着他左看右看心疼得抓肝挠肺,一旁的程泰气得默不作声,脑筋胀得突突跳。
他想起之前约雷耀扬见面,那天问起东英踩入铜锣湾的行动到底意欲何为,只因他和洪兴蒋天生早有约定,两个社团盘根错节利益相交,铜锣湾不能落入东英手中,这层关系他当然并未告知雷耀扬。
当日谈话两人表面上和和气气,实则底下暗潮汹涌。
屯门和观塘相继被东英收入囊中,虽然他也得些好处,但程泰知晓雷耀扬野心不止于此,他虽是说软话,可态度比起往日强硬许多。而对方头脑过人自然也察觉到异样,最终两叔侄各怀心思不欢而散。
他雷耀扬除了九年前死了未婚妻血洗深水埗,几时又为了女人动过手?想来这次借故打了自己儿子也是为了出口气,老头子心中愤慨却又恨铁不成钢,指着几步外那扶不上墙的烂泥破口大骂:
“打你也是活该!日日胡胡混混!赌钱沟女飙车不干正经事!”
“天天顶着我的名头在外面逞凶斗狠!你倒是没本事还手打回去?真是丢尽我这张面皮!”
“当年像你这么大,我都从中环斩到湾仔捷运站!你个衰仔!只会在赌场散财女人堆里打滚!”
“什么和合图太子爷!?只会吹水!狗屁一个!”
程啸坤再次被骂得狗血喷头,李美莲见状又上前去劝,软软一双白玉手不停抚平老头子跌宕起伏胸口,虽然她平日里见到雷耀扬都是一副斯斯文文模样,但她也知晓自己儿子根本不是他对手。
一家叁口卧房内吵吵嚷嚷许久,最终也没吵出什么结果,夫妇俩对这叁代单传老来子向来娇惯,每次程啸坤闯祸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别人家或许没有皇位要继承,他家倒是有个太子爷要「登基」。
那夜之后连续几日,雷耀扬总有各种办法和借口把齐诗允拖回家睡觉,第二日又起早送她去报社上班。
他搞不懂,这女人是不是给他下了降头?
齐诗允性格古怪阴晴不定,牙尖嘴利又泼辣,时不时就跟他摆臭脸,满口讽刺言语气得他肝痛,时不时又作温柔乖顺模样,疗愈他受伤心灵。
雷耀扬贩毒多年,供养众多道友,自己却从不沾染。
可这女人横空出世,就像最劲最猛新型海洛因,莫名其妙搞得他吸上头后「毒瘾」频频发作,两人相差六岁她也快叁十,但肌肤通体雪白,处处寸寸嫩得像姜撞奶,叫他成日念念不忘。
而他钟意的,当然不止她肉体。
柴湾嘉业街,锃亮黑色波子停靠在路边,明报工业大厦近在咫尺。
雷耀扬最近就像是做她专职司机,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仿佛自己拜的是她码头。
“今晚我要回家,我已经没有借口应付我阿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