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我随便吃一点。”
端坐餐桌中央的男人声线铿锵有力,面色不怒自威,并未因程泰这番略带讶异的吹捧有任何情绪变化。
雷义只是抬眸看了看程泰眼角深陷的几道褶皱,果然是岁月不饶人,现在大家都差不多苍老,时间流逝痕迹只停驻在彼此面庞。
程泰则稍显拘谨肃然落座,只是客气说自己已经用过,是听到消息专程来看望他。
虽上了年纪,雷义却还没到老眼昏花的程度,细算起来,两人差不多打了几十年交道,这粗蛮老鬼还是像以前一样,只要在他面前就掩饰不了真实情绪。
“是不是昱阳又闯祸。”
“连你都照不住?”
“扬仔他做事谨慎稳妥,从不让人操心的…”
程泰迟疑了几秒,还是将内心想法宣之于口:
“只是现在同他拍拖的对象实在不怎么样…”
他本是随口一问,却不想有意外收获,男人剑眉微抬,放下手中匙羹正视起对方。
前段时间听雷昱明说弟弟正同一个女仔拍拖,看样子很认真,有意同对方结婚。
他自然是很好奇,但能让程泰这么挤兑的,不知是哪家女儿。
程泰见雷义脸色,再次欲言又止。
天后诞那日过后他派人细查,得知齐诗允现在在马经周刊当记者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联想起程啸坤被马踩踏致残的事,心中一股无名火忿忿燃烧。
加之上次程啸坤在赌场被打,他直觉这所有的事一定和齐诗允有脱不了干系。
可百威星早被他一气之下叫挣爆分尸泄恨,从练马师嘴里也撬不出任何有用的话,那女人身为马经记者时常出现在马房、问询马匹情况也再正常不过,虽然程泰觉得她嫌疑很大,但事发当日无人见过她,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证她。
自从见过齐诗允之后,程泰最近几日血压直线飙升,后又听闻雷义身体状况突然渐好,他心中仔细盘算的计谋竹篮打水,一时间火气更甚,但也只能先来探探口风。
因为雷耀扬同齐诗允交往的事情早晚瞒不住,现在这个情况他若是不来提早报备,万一再出点岔子,以雷义的个性,一定不会跟他善罢甘休。
男人顿了顿,双拳也不自觉攥紧,语气里都带着点凄楚的哭腔:
“雷生,我一直没同任何人讲过…”
“我个仔…阿坤啊,去年在沙田马房出事…被马踩中要害…
“前段时间去了国外治也回天乏术…他…他现在成了个废人…”
“我怀疑是被…被…”
“齐晟…”
“…是他女儿做的手脚。”
只见雷义眼角幽微地扯动了一下,隐隐怒意在眉心急骤,又示意他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