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坦**,仿佛开口之前的沉默尴尬都是假象。
指尖摩挲过的触感仍在,安国公主知道那不是假象。
不知为何,心头有章微微的恼意。不浓烈,却又无法忽视。
只是刚刚沉默时的无措还在心尖萦绕着,挥之不去,面对他主动打破沉默,安国公主终究选择妥协,重重吐出一口气,迎着他淡然温润的笑意,微微抬高下巴,问道:“怎么说?”
自古以来,皇帝大婚都是国之要事,相较于公主大婚,更为重要。尤其是如今中宫皇后未定,更是牵动朝野上下之心。
方镜辞笑得温润如常,“陛下大婚,规格影响较之殿下大婚,自然非同一般,想来陛下也该对此格外上心。”
安国公主收回目光,垂下眼帘,“只是陛下如今一心惦记着他那个仙女,又如何对此事上心?”虽然方镜辞不曾说过,但是小皇帝在毕府并未寻到他口中那位仙女之事,安国公主还是有所耳闻。
“这点殿下不必忧心。”方镜辞微微笑着,言辞信誓旦旦,“正是因为要寻到那位仙女,陛下对这次大选,必定非常上心。”
安国公主眸光染上不解神色,“为何?”
方镜辞微微笑着,并不回答。
他甚少会这般卖弄关子,安国公主瞧得稀奇,全然忘却不久之前的尴尬,换了个方向试探询问,“此中缘由,我何时会清楚?”
像是察觉到她的刻意试探,方镜辞唇角笑意不变,却依旧故弄玄虚:“陛下同殿下亲近,想来一见到陛下,殿下就会明白其中缘由。”
这话里的意思……是说能从小皇帝口中听到缘由?
结合先前所说的“皇帝大婚”之事,安国公主觉得自己大概隐隐触碰到了事实真相的一角。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公主府。车刚停下,两人还未来得及下车,就先听到车外来自钟叔的一声怒吼——
“殿下您还知道回来?”
安国公主浑身一凛。
目光与方镜辞相接,都从对方眼中瞧出了一丝心有余悸。
安国公主撇了撇嘴角,以口型对方镜辞道:“钟叔管我管得太宽了。”
方镜辞微微失笑,同样以嘴型回道:“钟叔是担心殿下。”
安国公主又撇了撇嘴角,脸上沾染了一丝无奈,“我不是小孩子了!”
方镜辞还未回话,车外又是一声吼——
“回来还不下车,您还知道无颜面对这堂堂的公主府么?”
安国公主被吼得缩了缩脖子,心说我要颜面对公主府做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卖银子的。
但口中还是要应和一下,以免钟叔怒气更高。
“钟叔,我回来了。”
老老实实,乖巧得几乎不像是名扬四海的安国公主。
但她的示乖并未得到钟叔的原谅,老人家一大早就火气冲天,人还没下车都不影响他发挥怒火:“回来?现在回来还有什么用?昨晚是什么日子,您挑哪一天不好,偏偏挑着昨儿那个重要的日子?我还真就不知道,什么天大的事能比您的洞房花烛之夜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