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御史狠狠一拍桌子,“安国公主着实胆大妄为,居然连政和宫的宫人都敢杖责!”
礼部尚书皱着眉,“安国公主此举,确实太过肆无忌惮,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而后猛地望向顾鸿生,“顾相,此事您如何说?”
顾鸿生依旧稳坐于座,手里端着一盏茶,轻轻抿一口,才慢悠悠道:“陛下都还未说什么,你们急什么?”
都御史恨恨道:“顾相您此言,莫不是怕了安国公主?”
顾鸿生放下茶碗,“都御史大人此言何意?安国公主对大庆意义深远,四海皆惧,难道你就不怕?”
都御史梗着脖子道:“老夫怕她作甚,不过黄口小儿一个,在战场之上我奈何不了她,难不成在长安城还要怕她?”
顾鸿生瞧着他,一时没出声。
都御史拿不定他想法,正踌躇间,便听到顾鸿生淡淡道:“还请都御史大人记着自己今日说的这番话。”
说完,他便起身离开。
礼部尚书瞧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心狠皱,“顾相此言是何意?”
都御史微微眯着眼,“看来顾相是年纪大了,想法也固化了。”
礼部尚书顿时惊疑不定,“你的意思是?”
都御史收回视线,“我们也不能一味指望着顾相了。”
自政合宫所有人都被杖责后,小皇帝着实老实了好一阵,尤其是瞧着小渝公公一瘸一拐前来服侍他时,他的愧疚愈深。虽然他给所有被责罚的宫人都放了假,但小渝公公却还坚持留在他身边伺候。
只是元宵佳节临近,老实好一阵的赵琦便颇有章坐不住了。
这段时日他虽然并未出宫,却不止一次着人递消息给阿暖,可每一次传回的消息都是阿暖不在檀香楼。
他有心想去顾鸿生府上,却又生怕唐突,给阿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倒是安国公主给他请安一如往常,就像是杖责所有宫人的事未曾发生过一样。
别无他法,赵琦只能向她求助,“皇姐……”
瞧着小皇帝期期艾艾的模样,安国公主眉眼轻抬,“我倒不是不准陛下出宫。”
赵琦顿时面露喜色,便听到她继续说道:“只是陛下身份尊贵,独自一人出宫太过惊险。”
她先前不是没说过这番话,赵琦很是愧疚低着头。
“陛下是大庆的皇帝,您的安危于大庆而言,不是小事。还望陛下时刻谨记,切勿再做出除夕夜之事。”
言下之意,便是准赵琦出宫。
赵琦喜不自胜,安国公主前脚刚出宫去,他便后脚带着几个侍卫,一同出宫。
出了宫门,他没有半点犹豫,直奔檀香楼而去。
作为乐坊,檀香楼正月正忙,瞧见赵琦,门房顿时腿一软,就要往地上跪。
赵琦一把拉住他,压低了声音:“我是微服出来,别跪。”
门房毕竟是升斗小民,头一次面见天颜,腿抖不已,自然是赵琦说什么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