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一壁说,一壁极力让自己快些解脱出来。
女郎稍稍怔住,显然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和他,哪里?来的什么孩子;然而只在片刻后,她便再没了分?心?的机会,暗骂眼前这?人哪来的那样大的牛力气。
结束后,宋珩将下巴埋在她散乱的墨发里?,轻声细语:“皇后之位只能是?音娘的,音娘也只能是?我?的。我?们的孩子也一定是?极好?的,我?会让她成为?最尊贵的公主。”
怀中的女郎实在累极,静静由他抱着,宋珩便也在梦中安心?地阖上双目。
待画面一转,便又瞧见朝思暮想的女郎与一个女童在雪地上打雪仗,看不清女童的样貌,私心?里?觉得,定然是?极肖她的吧,应当也长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宋珩加快脚下地步子,想要加入她们,然而当他走近,眼前的二人却又消失不见,再没了踪迹。
眼前的场景逐渐地苍凉,白茫茫地一片,什么也瞧不见,宋珩心?中一片惊惶,自梦中惊醒。
手心?攥得极紧,额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寝衣亦被汗水浸湿,宋珩无力地抚着心?口,大口喘气。
窗外的天空泛着鱼肚白,时辰还早。
宋珩兀自下床穿鞋,秋日的晨风吹在身上,有些寒凉,驱散身上的热意?。
信步来到窗前,支起窗子,木芙蓉已?经盛开了。
不觉间想起别院中,她离开洛阳前往太原的那个清晨,窗外的木芙蓉也是?这?样的姹紫嫣红,她立在窗边,观赏着那些花儿,细细一想,竟已?是?五年前的事?了。
她那会儿不过十九的年纪,这?会子也不过二十有四?,而他年长她八岁,如?今已?经三十有二,再不是?二十多岁的青年郎君了。
而她尚还年轻貌美,单从年岁上看,他着实是?有些配不上她了。
如?此思量一番,越发心?神难安。
抬手握住窗台处的木料,暗下决心?,该快些让她和他们的孩子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才是?。
转眼过了中秋,重阳将至。
这?日,赵国派遣使者前往楚国的消息传至魏国。
江晟得知此事?,兀自给此事?下了定论,心?道是?宋珩那厢意?欲远交近攻,亦或是?同楚国结盟,共谋伐魏大计。
连夜召集众臣来殿中商议此事?,欲先?下手为?强,攻打楚国,破坏两国结盟。
沈镜安只觉此事?蹊跷,遂劝江晟稍安勿躁,莫要意?气用事?。
江晟此人好?大喜功,偏又资质平平,无甚战功,如?今登基,天下人却只认他阿耶为?魏国雄主,欲要攻下楚国积累威望,盖过先?帝之功,正好?借由此事?出兵,因道:“先?帝一生的夙愿便是?平定天下,如?今魏国国力日盛,楚国不过三镇小国尔,何足为?惧。待将楚国攻下,统一南方,自可北上伐赵。”
沈镜安闻言,尤觉不妥,还欲再劝,就听宰相程璟先?他一步开口道:“若在此时攻楚,若赵国奇袭我?朝,岂非腹背受敌?”
江晟伐楚之心?已?决,如?何听得进逆耳的话,当即面色一沉,“赵魏两国议和十年,至今方才三年有余,他若此时南下攻我?大魏,岂非背信弃义?不怕天下人耻笑。况他既有心?拉拢楚国,想来是?仅凭他赵国之力尚还无法一举攻下魏国,若不在此时攻下楚国断了他的妄念,岂非是?为?日后埋下祸患。”
即便江晟态度坚决,沈镜安亦不忘身为?臣子的职责,出列道:“卑下以为?,程公所言有理,万望圣上三思而后行。”
此话一出,江晟的脸色越发难看,只觉先?帝的这?两位心?腹真是?处处都?要与他作对,恐怕是?见不得他比先?帝做得好?。
气氛正僵持间,又听宰相周澎道:“臣以为?,圣上所言不无道理,况楚国多次在我?朝边境生事?劫掠,是?该出兵讨伐。沈公数次违逆圣上,莫不是?仗着军功和先?帝器重封了侯位,便对当今圣上心?存不敬?”
沈镜安怎么也想不到,当初他选择信任东宫,离开汴州前将兵符交与他保护先?帝,不曾想先?帝竟还是?离世了,不知这?里?面是?否有他刻意?纵容。
而康王和夏王,也接连葬命他手。
从前看似忠厚的东宫,如?今看来,却也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