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个孩子憎恨他们的看护不当,拒绝相认,那么她会慢慢地弥补过失,希望能被原谅的一天。
可是谢卿瓷不是其中的任何一种。
她没有想过自己可以这么幸运,这个孩子就像是为了接替这个位置而生的,他冷漠,但又温情,他聪慧,却不会滥用聪慧,他不是贪图享乐的人,他很明白自己要成为什么样子的人。
这就是她要的继承者。
一个继承人最重要的就是如此了,足够清醒,足够稳定,任何一步棋子都有目的,决计不会被别人的设计跟着走。
李慧珠低声道:“卿瓷,你来了?”
谢卿瓷摘下风衣,随手递给跟在身后的佣人,笑道:“奶奶,好久没见。”
·
另一边。
谢舒已然回到了家中,夕阳下,这座有些历史却依旧显得华贵的宅子,映入了他的眼帘。第一次踏入这里时,他仅仅只有7岁。
那时的他从未见到过这样华丽、气派的宅子,也永远不会忘记,在这栋院子里,站着一个比他略高一些的少年人。
少年人站在巴洛克式的门廊下,穿着一尘不染的干净毛衣,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他未曾见过的矜贵感。
他知道,那是他从前接触不到的世界。
那少年看着他,对他微微一笑。
领路的管家告诉他:“小朋友,以后,这个少爷就是你的哥哥了。”
记忆逐渐抽离。
谢舒踏上了这座他居住了许多年、未来也许会属于他的宅子,拾级而上,推开了那扇厚重而华丽的大门。
顺着厚实的地毯往里间走,他站在书房的门前轻轻敲了两下,低声道:“爸,是我,还在忙工作么?”
谢郡听见了他的声音,这孩子永远比谢卿瓷听话,永远比他懂事,会体谅自己的辛苦——谢卿瓷进他的书房从不敲门,总是推门而入。
他抬起头,低声道:“进来吧。”
谢舒这才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身后的佣人为他悄悄地合上了两扇门。
书房内。
红木的办公桌前,一盏放在桌上的台灯点亮了,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放在桌上的一份文件——有关谢氏未来股权分配的草案。
谢郡在犹豫。
他知道,谢舒很懂事,很省心,但也明白谢卿瓷才是他的孩子,做事情,真的要做的这么绝么?
也许他该再等等谢卿瓷,看他愿不愿意道歉、愿不愿意改过自新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