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父亲家,徐夏径直进厨房。新发的一桶菜籽油就搁在那,被倒出来不少。
她还没有动作呢,听到声的徐章跑过来,顿时尖叫:“干什么?你个白眼狼,你还敢来我家?拿个篮子干什么?你想偷我家东西?偷家贼!”
呦?
突然出现的徐章倒是让徐夏挑了一下眉,她怎么不知道她亲爱的老子放出来了?
不过…他家东西?
徐章嫌恶的嘴脸让徐夏稍停。
明明做错事的是他,为什
么她父亲却可以依旧理直气壮地骂她白眼狼?
别说她在这住月子的时候买了多少东西,甚至还付了房租,就是他家本来的,那也是用她的城市户口领的户口粮!
篮子一搁,干脆也不往外拿了。锅里倒入足足的油,直接啪啪啪打入三个草鸡蛋。
折柴生火,风箱一拉,金黄色鸡蛋顿时在油锅里爆开。
“三个鸡蛋!你怎么敢?我打死你!你也配吃我的鸡蛋,喝我的粥?”
怎么不敢吃?这是她的鸡蛋!
气急败坏地眼看父亲就要抄扫帚,徐夏眼眶发涩,直接起身,一脚踹翻不远处的铁皮炉子。
不让她吃,不让她喝,那大家都别喝!
滚烫的粥流了一地,白花花的米看着就让人心疼。
这可是新米,新米价贵,两毛一斤,还要粮票排队买。他从看守所出来才舍得拿出来一点喝,去去晦气,谁能想会这样!
滚烫的粥溅出来吓了徐章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等反应过来,他却越发盛怒。
他快,徐夏更快。
眼睛一眨,跑出小厨房,徐夏一屁股做在马路牙子上,拍着大腿:
“连口饭都不让我吃,您这不是不让我活吗?偷我的孩子,把我的顶替资格给妹妹,如今我的户口粮也要拿走,你这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呀爹!”
“哎哟,这是怎么了?”
刚嚎啕两嗓子顿时引出街坊四邻,徐夏正要乘胜追击。
然而,没一会竟转角看见朝这边走来的自家男人。
金
丝脚的眼镜模糊视线,穿板正的中山装,高挑落拓,如白鹤立人群。
县委家属楼是老式筒子楼,门口胡同窄长。加上被各位家属合理用地种种花草小葱和香菜,晒晒衣服,根本开不进车。一般顾思明就会在钢铁厂片区就下车,抄近路往家走。
这里是必经之路。
可是,顾思明这次怎么回来这么早?
徐夏先是一怔,却手快过脑,拍向大腿的手一下转捂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