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现了什么?”
晏无师忽然出声,头也不回。
沈峤想了一下,道:“这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可见很少用过。”
晏无师摇摇头:“长久没人用过,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一进来却没有半分尘土气,不觉得奇怪么?”
沈峤显然也意识到他所说的问题了:“也对,是否说明这里常有人进来?”
晏无师:“不错。”
他来到灶房下面,不费吹灰之力将铁锅拎起,下面却不是常烧柴火的灶台,而是黑洞洞一个入口。
晏无师按住灶台翻身跃下,沈峤紧跟其后,双手撑住石壁边缘,他本以为这会是一条很深的暗道,没想到刚跃下便到了底,看来下头修了间屋子,有点像地窖,只是没阶梯。
一点火光亮起,是晏无师手中的火折子。
沈峤四处打量,不由面露惊异。
这间暗室并不大,顶多相当于一个厅堂。
但除了他们下来时的这面墙壁,其它三面都整整齐齐摆靠着许多兵器。
有长矛,长刀,弓箭,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打造兵器的木料铁料俱是上乘。
粗略计算,这里所有兵器加起来,拢共快要一两千件,哪怕黄家再豪富,雇的护院保镖再多,这也已经远远超出他们的需求,哪怕用来攻打这座城池都绰绰有余了。
沈峤忍不住提出疑问:“黄家想要造反?”
晏无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道:“方才与云拂衣在一起的那个人叫黄格非,是黄希道的次子。黄家长子多病,这次子将来应该是要继承家业的。”
两人循着原来的路出去,又将铁锅放回原位,他们就像从没来过这里,一切毫无痕迹。
出了黄府,两人朝客栈的方向而去,汝南有宵禁,但对晏沈二人来说,宵禁形同虚设,他们自有千万种办法不与夜巡兵卒碰面。
“阿峤,你的满腹疑问都快写到脸上了。”
晏无师轻笑一声。
沈峤的确有许多问题,彼此更如丝线缠绕,纠结不清,只能从最简单最想知道的问起。
“那一日,你到底是如何从桑景行手中脱险的?”
晏无师:“那一日我根本就没跟桑景行打起来。”
沈峤心想难道他那天又骗了我?
晏无师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我没有骗你,只是带你去那间破庙之前,就预先通知了广陵散,给他传话,想与他做一个交易。”
他故意顿住,沈峤又非当真愚钝,只是不善于揣摩阴谋诡计,此时顺着晏无师的思路,倒能理出答案:“《朱阳策》残卷?”
很简单,《凤麟元典》既然有破绽,那么习练这部典籍的人,肯定都会碰上这道坎子,所以晏无师想要它,合欢宗人对其虎视眈眈,法镜宗的人自然也不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