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前也是这样什么都不调查,就直接像下来吗?”崔宛乔问,她虽然不怕蜈蚣,可一定数量的毒虫依然会有危险。
“还是要调查一下的。”张海楼道,“墓葬所在区域属于哪股势力,被什么人在盯着,这些都必须提前查清楚,否则容易惹是非。”
崔宛乔显然不是想问这个:“你在逗我……”
张海楼笑起来:“崔家小姐,我们是盗墓贼,你还指望像你这样搞学术研究吗。”
“可你们的确知识渊博。”崔宛乔回头看了他一眼。
突然,张海楼一把抓住崔宛乔的衣领,迫使她停了下来。
一只胳膊粗的蜈蚣从洞顶缓缓倒吊而下,那又密又长的脚几乎就要爬到她的头上。
耳边传来异样的声响,像是某种粘腻的声音在崔宛乔耳边不断的回荡。
“别回头。”张海楼给前面的张家人打了个眼色,那人立刻夹住蜈蚣的头部,塞进了一旁的缝隙里,蜈蚣慢慢爬远,张家人的动作又快又轻,没有惊动到它。
崔宛乔冷汗冒了出来:“谢谢……”
“不客气。”张海楼道,“集中精力,应该快到尽头了。”
一行人已经在墓下面待了两天,从进入洞口开始,沿途的困难就不止蜈蚣,每过一个障碍,张家人都要花时间推演,计算,还得考虑该如何把崔宛乔这种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带过去,并确保她的绝对安全。
连这么多身经百战的张家人都要谨慎对待的墓葬,根本不怕其他盗墓贼惦记。
然而,到目前为止,张海楼并不知道崔家信物具体是什么样子,他只是在非常少量的资料中分析出了崔家家主选举的方式。
至于信物的种类,张海楼其实没有头绪,崔家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张家肯定不允许她们的存在被不相干的人所知,能被记录下来的东西非常有限。
“这些蜈蚣吃什么呢?”崔宛乔看了一眼令人头皮发麻的虫子,随口问道。
“我们就是它们的食物。”张海楼跟在崔宛乔的后面,“进来前,我给你喷的液体,可以保证它们不会对生人的味道起反应,但你最好小心一点儿,不要弄出血腥。”
“你们都没有调查过,是怎么知道里面有蜈蚣的?”崔宛乔好奇。
张海楼耐心地解释:“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但这里是广西,就算没有蜈蚣,潮湿温暖的地脉也会孕育别的生物,喷雾里的液体是尸油做的,可以让我们短时间内失去生气。”他从嘴里射出刀片,把掉落在崔宛乔头上的一只小蜈蚣钉在石壁,“这里食物短缺,它们还能活下来,并且数量多个头大,自然不是吃普通的食物,墓下面只有尸体,它们靠吃腐肉生存。”
对于下墓,张家人总是很有经验。
总算来到通道的尽头,那是一个只容得下非常精瘦的人才能穿过的出口,崔宛乔脱掉外套,只能勉强挤出去,本来她还有些担心,这些张家人长手长脚要怎么通过。没想到他们的身体灵活且柔软,稍微一缩骨,就着湿漉漉的石壁润滑,像泥鳅似得出来了。
“休息一下。”张海楼对所有人道,“吃点干粮,等会儿再继续。”
他们不需要休息,但是崔宛乔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
崔宛乔咬着一块压缩饼干,借着手电在笔记本上画着什么东西,小张哥凑过来,看了一会儿,对她说:“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怕啊?还把我们刚刚经过的佛像画出来了,那是个凶神,你猜要是我们碰到佛像,会发生什么事?”
下墓前,他还非常担心,要是崔宛乔稍微有那么一点儿的害怕情绪,这次的行动就会异常艰难。他知道那种没有受过训练,对周遭的环境产生本能性恐惧是什么样的心情。
可张海楼依然希望崔宛乔能顺利拿到崔家的信物,他能感受到张起灵跟以前不一样了,那种变化,是只有跟张起灵非常亲近的人才能察觉。
这样的改变,跟崔宛乔有关。
张海楼希望可以一直如此。
显然崔宛乔并不惧怕任何有关墓的东西,她甚至有些兴奋,能深入这样的墓穴,对热爱考古的人而言,是非常难得的,她很珍惜这次机会。
“后果是,你们会因此增加工作量。”崔宛乔对他说,“经历了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害怕,为了老张,我什么都可以做。”
张海楼愣了一下,看着女孩儿坚定的眼神,他笑起来:“好,我们会帮你拿到东西,让你名正言顺,风风光光的嫁进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