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在司家老院里发了很大的火,司老头的寿衣是他给穿上的,那身下烂了一大片,流脓淌水,还散发着一股恶臭,他怀疑司长生最后是活活疼死的………
“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来没见过有人像你们这样当小辈的!”
“一个个白眼狼,他卧床多长时间了,你们都不知道给翻翻身?”
“把你们养活成人,就让他最后落得这么个下场?”
村长指着司老三的鼻子怒骂,脸上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愤,养儿子有什么用!
现在只有司老大父子还未回来,其他人已经换上了孝衣,司老三眼眶发红的看着已经被挪在地上盖了黄纸的司老头,心口处泛起酸涩,一滴清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司老二面无表情的在供桌前烧纸钱,他过来时村长已经带着人忙活起来了,只帮着往地上铺了一层稻草,人死后落草,意味着下辈子还成为人。
手中的火折子一时半会还燃不起来,起身又换了一个,同样燃不起来,使劲甩了甩,依旧没用,恰好被司老三看见,提步过来语气哽咽道:
“二哥,我来吧。”
司老二闻言身子微微一僵,随后起身让开了位置,眼睛盯着火折子,出乎意料的,司老三轻易的就将纸钱点燃了,浓烟瞬间升起。
如此反常的一幕,司老二不知该如何解释,缓步走到门口,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司老头,眼底闪过一抹自嘲,伸手将腰间的孝带取了下来。
柳娘帮着王氏在厨房里准备祭奠的东西,王氏时不时往她脸上看去,柳娘停下手里的活看向她,语气平静的开口:
“我是替我的孩子们来这一趟,毕竟小时候喊了他几年爷爷。”
王氏脸色讪讪道:
“我知道,你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我就是没想到你们会来……”
如果换作是她的话,她老死都不再进这家的门,可又一想到老头子的下场,心里多少有些忌讳,柳娘两口子既往不咎能来送他一程,也算是给几个孩子积了福。
想起孩子,王氏眼泪瞬间流下来,耀哥儿离家多日,不知道在上京有没有找到门路,她其实心里早就原谅了他,不怪他替那负心汉瞒着自己,终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她盼着他在外面平安,顺遂。
不知什么时候,突然间,天空变得阴沉沉的,黑压压的云层翻滚着,仿佛在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
一时间,雷声隆隆,仿佛天神在怒吼,闪电划破天际,犹如利剑劈开黑暗,暴雨如注,狂风肆虐,路上行人急匆匆躲着骤雨。
司耀一路小跑着回到他续住的客栈,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雨水打湿,浑身狼狈的朝小二吩咐道:
“备水。”
小二不为所动,轻飘飘的看了一眼:
“这是另外的价钱。”
司耀从怀里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直接拍在小二面前,语气霸道:
“够不够!”
“够够够,您稍等,马上为您准备。”
“我要住上等房。”
“好说好说,马上给您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