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屋子很大,桌案书柜地毯一样不差。书案上堆着几叠文件,字迹潦草,看不出上面写了什么。书架上的竹简与纸质书尚算整齐,角落里横七竖八却地堆着不少武器。阿楚定睛再看,居然还有她当年送给典韦的那把小凤凰剑。
这把剑啊……看来这屋子当然主人应当与自己有点关系。或者,这有可能是她自己的房间吗?
阿楚自己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床倒是很华丽,屏风上面雕的东西有点像凤凰,与它背后精致的置物架风格一致……啊,这宝架上的青铜博山香炉她曾在母亲房间中见过,价值不菲,只是这盏怎么落了这么多灰,房间的主人根本不用它吗?
阿楚思考了一下,觉得如果是自己,好像的确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又低头,这张可容纳两个成年人的大床底下,居然格格不入地铺了张虎皮地毯——还是不太常见的白虎。
这白虎的后脑勺还挺圆润……慢着!不是这个问题!
她深深地震惊了:这是个什么房间啊?!
这在优雅与豪迈之间反复横跳的装修风格,对于八岁的她来说,好像有点为时过早了。
她还没来得及与屋主的审美和解,外面已有人叩门了。她屏息细听,对方似乎是个年轻女性,只是声音隔着门有些模糊不清:
“主公,……可进来吗?”
阿楚瞪大眼睛。
主公是谁——我吗?这房间也是我的?
她心头涌上前端万绪,虽不能完全肯定,但房间的各处细节已让她猜到了七八分。
……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是面对恐惧,瞻前顾后不如抬手一刀,来吧!
阿楚飞快地整理了下心情,掩耳盗铃地拿被子裹紧了自己,只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她冲着门喊:
“请进。”
门被推开了。衣着素净的年轻女子先迈了进来,在这之后是一个相貌有些眼熟的黑衣男人……隔太远了看不清,这是谁来着?
“主公,昨日的公文琰已……呃?”最先进门的女子脚步一顿,忽然停在原地,视线在房间内梭巡。
阿楚本想开口招呼,忽然发现在他们二人之后,似乎还有其他人。
这是来这里开会了?
阿楚目不转睛,果然看到在黑衣青年进门后,又不紧不慢踏进来一只脚,这是个青年男性。阿楚一眼就看见他身上披着的狐裘,走路时下盘不稳,还有些摇晃,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没睡醒。
真是稀奇。
“嗯?怎么停下了?
等等,这是…………?”
她还没对来人惊奇呢,这三人已经向她这里走了几步,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这一女两男完成了“茫然”“疑惑”“震惊”三个步骤,并且神色高度一致,完美诠释了“瞳孔地震”的最佳展现方式。
阿楚无所畏惧。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于是面不改色地与他们对视。
几人面面相觑。
最后,那位看起来略微镇定些的黑衣男性开口了,他有些不确定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