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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周》4:皇帝牌(第2页)

「给我读熟。背不出,就不准去看会。」

……明明都决定要走了,时间也到最适合出发的点。偏偏所有人要在一家之主突然的主意下,等那一个孩子背并不着急记忆的课文。

这种时候,背不出文章的孩子,似乎反而是有罪的。

我爸就是这样。

他从前真做过这种事。

背书,我不是背不出来,父母脑子好使,我自然也不差。可背过书后,那一天的所见所闻,都变得没什么意思,兴致缺缺上车,兴致缺缺下车。

为什么要这样呢?

本来高高兴兴去玩,吃小点心,看我妈遛狗,给哈哈喂零食,跟它滚成一团。到底为什么,非要在临走时考我如今一句都想不起的课文,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可我爸偏偏就要这么扫我的兴。与他而言,考问孩子的资格,是专属严父的权利。

过了很久,大概十四五岁,进入青春期后,我才终于给我父亲的严厉与死板找到准确的形容。

爹味重。

我父亲蒋颂是一个爹味很重的男人,控制欲极强。家族企业庞大,他一把手做惯了,凡事都要过问两句。

可他对自己的妻子并不这样,捧在手心里,眷恋多于干涉,却只对我这个儿子这样。

不知道父子是否总要经历这个过程?可事实就是,慢慢的慢慢的,我们的关系逐渐变得一般了。

现在已经想不起来被他要求背了什么,却仍对《五猖会》记忆尤深,最清楚记得那句话:

“我至今一想起,还诧异我父亲何以要在那时候叫我来背书。”

大人总是扫兴的,万幸也是大幸,我还有妈妈在。

妈妈对我很好,我爸的变化正与我妈有关。

从前看过他们的结婚证,我知道我爸叁十多岁才头婚。及等我读高中,虽然外表看不出来,可他的年龄到底是有五十岁了。

五十岁的男人,普遍的观点是到了阳痿的阶段。

再加上我读高中,尤其是我爸五十岁生日之后,他的情绪比之从前,的确要更不稳定些,导致我自己也一直是这么顺理成章地认为,同他吵架后,没少在日记本里用这一点咕咕亲爹。

这种事情有点点像我读研时负责茶歇。

高校与商务会议的茶歇有一套例行标准,比如选择食物时,首要的条件就是不掉渣不流汤,入口尽量不需要发出声音,味道也不能太大。水果的选择上,要尽量避开容易氧化变色的品种。

但当你死到临头,比如——毕业答辩,而院校为了提高学术质量,逐年抬高延毕率的时候,这些标准就要反过来。

我们那一届普遍胆子大,答辩前考虑到凡文章种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遂串通导员与学弟学妹,在论坛打探之后,放心地把小番茄与甜瓜换成了带籽的西瓜,将应季的柑橘换成了橙果,瓜子直接撤掉,只上需要剥皮的干果。

答辩当日从早到晚待在会议厅里,老师们忙着剥干果皮水果皮,一盘利尿的西瓜结束就要轮换着去洗手间,手里一忙耳朵就顾不上,态度也就不那么挑剔。

我提这件事的原因,是为说明逻辑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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