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方才态度那样强硬,还拿了刀。”
想起江白砚睚眦必报的性子,阿狸语气弱了几分:“你不是觉得江白砚过得苦,要对他好些?这样做,不怕他心生怨怼?”
“江白砚拿剑指着我,不反制回去,被他伤到怎么办?再说,他吃过很多苦,我就要无条件迁就、无条件哄他吗?那么多杀人犯的童年都不幸福,不还是被毙掉了。”
施黛戳了戳肩头小狐狸的鼻尖:“我和江白砚互不相欠,就算想对他好,也没必要唯唯诺诺。大家都是正常人,把话说开、正常交流不就行了?”
再说,如果仅仅因为被他用剑指着,就吓得方寸大乱连连求饶,未免太丢人了。
施黛要脸。
它好像,被说服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姑娘大学报的是警校。
阿狸一阵恍惚:“所以,江白砚今夜质问你,你生气了?”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施黛跳上青青后背:“我和原本那位施黛本来就不同,江白砚怀疑我被夺舍,是他有脑子。在这种妖邪横行的世界里,假如我身边有人性情大变,我也会逼问对方是不是换了芯子。”
她正要指挥青青跳上围墙,意料之外地,听见身后江白砚道了声:“施小姐。”
扭头看去,窗边竹影摇曳,打碎层叠月光,影影绰绰的光影落在他眼底。
左手合拢,指尖按上掌心伤口,极致的刺痛席卷全身。
江白砚笑意慵懒,似是随口一提:“施小姐说要保护我,可还作数?”
“当然作数。”
施黛趴在僵尸背上,撩起一缕被风轻扬的碎发,朝他挥挥手:“江公子快去疗伤吧。明日见。”
明日见。
青青腾空而起,冬风拂面,吹得小白狐狸一阵哆嗦。
无论是利用妖物开拓财路,还是今夜与江白砚的对峙,施黛的每一步,都踩在未曾设想的地方。
稀里糊涂离开江白砚的院落,它有些晕晕乎乎。
但总而言之——
施黛,好像有点儿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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