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行于蜿蜒错杂的迷宫,江白砚默不作声。
鲛人的身份关乎江家,若非必要,他不可能对外人透露。
透露了又如何,只能引来觊觎鲛泪的贪得无厌之徒。
眼风轻扬,扫过身旁那人的眉眼。
施黛正定定看他,一双眼睛黑白分明,裹挟出明亮的神采。
有点呆。
让人想戳一戳她额头那缕上翘的卷发。
江白砚觉得好笑:“怎么?”
她也想要鲛人泪?
“我在想,”施黛正色摸摸下巴,“江公子人形就很好看,等长出尾巴,一定更漂亮。”
说完又小声补充几句:“江公子,你能在水下自由呼吸吗?尾巴是什么颜色?可以随时随地变出来吗?还有还有,你如果吃鱼,有同类相残的感觉吗?”
越听越奇怪,她脑子里在意的,都是什么问题?
略微皱眉,江白砚没说话。
施黛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毫不掩饰好奇地盯着他。
江白砚:……
江白砚:“能。蓝。可以。不会。”
施黛两眼睁得更大:“哇!”
搞不懂她。
江白砚抿唇,别开视线。
“江公子之后如何打算?”
拂开一片晃荡的蜘蛛网,施黛压低声音:“要一直留在长安吗?”
江白砚的过去,他似乎不想提及。
施黛很早之前就意识到这一点,因而没做多余的安慰,也不去揭他的伤疤。
《苍生录》写过,他之所以留在长安,是为借镇厄司与施敬承的力量,查明残害江府的真凶。
在魇境里看了这么一遭,江家尸骨横陈的惨状
历历在目,
施黛觉得,
如果她是江白砚,也会不顾一切地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