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大一会儿,一个黑脸大汉闪身进了西门盛的办公室。
在盛大集团,疤子不怎么现身,也没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名实姓。叫他“疤子”,是因为额头上有记显眼的刀疤。
“董事长。”疤子打了个招呼,侍立在办公桌前,等待西门盛的吩咐。
西门盛躺坐在宽大的皮椅上,左右摇晃着,显得悠闲自得。他朝沙发那边努了努嘴。
坐下后,疤子再次仰头注视着西门盛。
西门盛仍然没吭声,这倒是让疤子有些发毛。从西门盛的面部表情,看不出任何的信息,倒是他身后墙上的那幅书法有点意思----“操所有人”。疤子曾经很疑惑,但后来听董事长给别人解释说,依照古人的阅读习惯,是从右往左的……
“疤子,这些年我对你如何?”老半天,西门盛终于开了口。
疤子一愣,好几分钟才缓过了神,抱起双拳,说:
“董事长,怎么突然问这个?还用说吗?您对我恩重如山,犹如再生父母。我疤子笨嘴笨舌,不会表达……”
西门盛摆摆手,示意疤子闭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疤子的脑子并不笨,明白董事长是要自己去干脏活了,拐弯抹角,不好张嘴,就主动请缨:
“董事长,我斗胆再叫声盛哥,自从收留我的那天,我这一百多斤就交给您了。有什么吩咐,大哥只管开口!”
“嗯嗯,我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兄弟啊。”
这情形,与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何其相似----
疤子的真名叫曹帅,老家在河西省一个偏僻的山村。
二十八岁那年,经媒人介绍,他在老家结了婚。
本来,他是不想结婚的。可弟弟已二十六了,按照当地的风俗,哥哥不能挡了道,经不住爹娘的再三絮叨,就凑合着把婚给结了。
潦草的婚姻,并未给他带来幸福感,反而增添了无尽的烦恼。
结婚两年后,添了一个女儿。老婆五大三粗不说,俩人还不对眼法,对话不出三句,就会杠上。
家,之于别人,是温馨的港湾,而之于曹帅,不亚于牢笼。
曹帅有个高中同学在外包建筑活,他就跟着打工,其实就是一场胜利大逃亡。到了田里的收获时节,他也从不回家。打工挣的钱,他平时也不往家里寄。春节实在绕不过去了,他才回去应个景。
别人的春节其乐融融,而曹帅的春节,几乎都是在大吵大闹中度日如年。因为有女儿这个牵绊,俩人一直没离婚,就这么别扭地将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