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看着他身后被血濡湿的衣服,心脏像被狠狠绞住。
萧铮侧躺下,看见了云舟红红的的眼睛,笑了笑:“这就吓得哭鼻子了?”
云舟瞪了他一眼,将氅衣脱了给他盖上。
萧铮看着她那单薄的身子,蹙眉道:“你想冻死你自己?”
他从氅衣下伸出手来牵过她的手:“一起来躺着。”
他的手指尖也是前所未有的凉。
萧铮如今也冻不得了,两个人凑在一起毕竟还暖些,于是也钻到了氅衣之下。
“现在就等谁的人先找到我们。”萧铮道。
云舟问:“是谁在追杀你,冕图部吗?”
萧铮摇摇头。
云舟的氅衣不大,要想盖住两个人,只能尽量蜷缩在萧铮怀里。
这让她想起来,前夜,他在毡帐的中从后面拥着她,让她动弹不得。
那时她觉得自己已经想明白了,决定将自己心封锁起来,可现在她又糊涂了。
他为什么要为她挡箭呢?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还有什么江山理想,帝王功业?
这不是轻飘飘的甜言蜜语,那浸透衣衫的鲜血是实实在在的。
云舟心中乱极了,她见萧铮不肯细说此刻的危机,便淡淡道:“管他是谁吧,最多不过咱们俩死在一处。”
“跟我一起死在这你不觉得冤枉吗?”萧铮问。
“前天的我必然觉得冤枉,现在你为了我受伤,好像又没有那么冤枉了。”云舟实话实说。
萧铮摸了一下自己腰间的束带,问起:“你知道你给我绣的荷包被你一气祸害成什么样子吗?你怎么下得去手,好狠的心肠。”
云舟哼了一声。
“下回再吵架,打我可以,不能毁坏送我的东西,知道了?”他说。
“一个荷包而已,小题大做。”云舟的声音很小。
萧铮闲暇时候,很仔细的看过那个香囊,每一个针脚都极其用心,一点歪斜错处也找不出来,络子打的那么复杂一根丝线都没有乱,可见做活的那个人是用了心的。
他想着那样一件包含了许多心血的东西,逐渐被火焰熏的发黑,吞噬,心疼极了,仿佛丢了几座城池。
萧铮沉默了一会,忽然道:“我越发觉得,当世子时遇见你三次,是命运。”
云舟被命运二字触动,转过身来,似乎怕冷,往他胸口靠了靠,摇了摇头。
“不是三次,是四次。”
“四次?”
这回倒换萧铮不明白了。
“在假山中你为我包扎伤口是我们初遇,后来廊下看雨是第二次相见,最后一次是我逃离都城时我躲进你的马车,在那之后,直到我掌控皇宫,我们不可能再相遇过。”
他忍不住捏一捏云舟的胳膊:“四次是什么道理,说来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