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不愿绾儿活着。
而是十年光阴,绾儿绝不可能跟十年前一模一样。
眼前这谢绾来历莫名,谎话连篇,可他看在那张和绾儿一模一样的面容上,他愿意给她体面。
只要她护好这张脸,他不介意赏她一世荣华。
……
趴在桌子上熟睡的谢绾,并不知李承赫夜里曾来过,更不知道自己何时被婢女抱上了床。
次日一早,在一身酸痛中醒来。
她简单收拾一番后,将那三张银票塞进怀中。
没有银子寸步难行,今日得先去商行把银票兑了。
太子府上下对她堤防的紧,她不好从正门出去,便瞅了个没人的功夫,绕了几圈,绕到偏门。
正要翻墙出去时,听见一阵悉悉索索。
探头望去,发现长廊拐角处,有个朝这边走来的鬼鬼祟祟的背影。
这身影有点眼熟。
是个上了年纪的嬷嬷。
上身是黛青色的短衫,下身着麻裤,只插了一支桃木簪,小心翼翼地往侧门走去。
谢绾眯起眼。
这不是太子妃身边的奶娘季嬷嬷吗?
她怎么不戴她那只大金簪子,穿那一身绫罗绸缎了?
打扮的不像太子妃身边得宠的嬷嬷,倒像个粗使的下人,这是要出门干什么腌臜事吗?
谢绾还记得刚来太子府那天,这老货不仅扭断她的胳膊,还一脚踹向她的心窝,差点将她内脏踹碎!
哪怕养了三个月,也没好全,夜里时不时还会咳醒。
好好好。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寻。
谢绾藏起身形,准备将银票之事先放一放,先了结她跟季嬷嬷这桩因果。
……
季嬷嬷出了太子府后,左拐右拐,进了一家药馆。
谢绾便在药馆对面的茶水铺子里坐下,要了一杯茶,盘算着时间。
过了约两刻钟,季嬷嬷一脸喜色的走出了药馆,手里拎着一提药包,怀里也鼓囊囊的,不知装了什么好物。
谢绾将最后一枚银簪放在茶桌上,以抵今日的茶水钱,而后跟上了季嬷嬷。
跟到一个十字路口时,谢绾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