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龙战一咬牙,选了提高十倍速度的织布机。
没法子,军中的单子只交了不到三分之一,实在不能再拖了。
至于染色之事,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乖乖付钱。
沈半见把每日十二个时辰掰成了二十四个时辰用:做药丸子分一点,画图和指点木匠做织布机分一点,调色和织染再分一点,医馆实在顾不上了,坐诊之事便交给了新请的牛大夫。
新的织布机两日后就做好了——燕龙战让木匠不眠不休干的。
又火急火燎地让张七野把沈半见带来。
沈大夫才睡了一个时辰,整个人都是懵的。好想骂人,可没有力气,也没有骨气,谁让她收了燕龙战八百两呢?
大冷的天,北风呼啸,雪花飘飘,她看着白茫茫的天与地,无端生起苍凉之感: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在岐黄谷烧着地龙的小屋里,盖着厚厚的被褥,睡得美梦连连。
暗自握拳,沈半见立下一个小目标:明年这个时候,即便不能数钱数到手发软,她也得睡觉睡到自然醒!
“我同你一道去。”身边传来白朝寒清冷的声音。
沈半见不由偏过头去,用眼神询问:你要查些什么吗?
白朝寒没给回复,只说了一句:“走吧。”
男人心,海底针。沈半见琢磨不透,也懒得费脑子了。
那就走吧。
沈半见卖给燕龙战的是一种双人合织的织布机图纸。她图纸画得精细,木匠们做得也还算到位,调试了一早上,又做了些修正,到下午的时候,织布机就能用了。
燕龙战一开始是怀疑的:瞧着跟原先差得也不多,把一人操作换成了两人,就能提高十倍织布速度了?
织布机用实力证明了自己:它能。
不过短短一个时辰,一匹布就新鲜出炉了,燕龙战嘴都张得都能塞进一颗鸡蛋:“这、这——我看看!”
本着“要快也得好”的宗旨,燕老大仔细检查了下那匹布,啧啧赞道:“不错不错,以前那些织布机织的布,中间老有一条粗线,让工匠修了几次都修不好。这次织出来的,瞅瞅,压根没有!”
白朝寒眼神骤然一沉,那些惨烈的记忆闪现脑中。
他中了毒,可即便如此,还是砍倒了几个乌羽国士-兵。
头越来越晕,他一剑刺在腿上,痛楚让他恢复了清醒,他看到了面前躺着的乌羽国士-兵。
他们的盔甲,他们的军服,他甚至看清了他们衣服的纹路,隔一段,便有一条粗线。
刺痛带来的清醒是短暂的,他的头越来越晕。
眼前的军服越来越模糊,他想努力看清那条粗线,可终究还是失败了。
“白先生?”
白朝寒猛然回神,他看到了沈半见有些纳闷的眼神:“该走了。”
他点了下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