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了一夜。
沈半见一夜未眠。白朝寒离开后,她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她细细回想了这一年的点点滴滴,尤其是来昌容城之后发生的事。
很多曾经的困惑,都在白朝寒的一番话里,有了答案。
当一切豁然开朗时,她要走的路也愈发清晰。
身边软软的小身子滚进了她的怀里,柔蓝半睁着眼,声音奶唧唧的:“阿嫂,肚子饿饿。”
“起床,吃饭饭。”沈半见撤去那些沉甸甸的念头,笑着揉了揉小丫头浓密的发。
笑容在刹那凝结。
她与白朝寒能顺着蛛丝马迹还原钱宜昌做的事,那钱宜昌定然也能从柔蓝的身上,猜到是谁杀了他那么多手下!
如果她是钱宜昌,她一定会对婆母和青粲动手。
想到这一点,沈半见后背发凉。该死,她沉浸在北域一战里,竟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
“阿嫂,怎么了?”柔蓝奇怪地看着沈半见跳下床,三下两下穿好衣服和鞋子。
“柔蓝,乖乖待着,哪都别去。”
话还没说完,沈半见人已出了屋子,放声大喊:“白先生!白朝寒!白朝寒!”
院子里积雪皑皑,没有人影,只有她的回音。
沈半见冲出院子,继续喊:“白朝寒!白朝寒!”
终于,一道挺拔的身影匆匆而来,与她一样,散着长发,来不及梳拢:“怎么了?”
沈半见一把扣住白朝寒的手臂:“帮我把婆母和青粲带来,我怕他们出事——”
“阿嫂。”七八岁的男孩直直朝她跑来。
沈半见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面容俊秀的男孩:“青粲?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