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无奈之举,若是让她们抓着你偷盗纵火的罪名,将你扭送到衙门去,轻则数年牢狱之灾,重则斩手呀!”
相比之下,只是打了五十板子,已经很轻了。
闻言,方嬷嬷也泪眼婆娑,颤抖着手摘到嘴里的帕子。
“老奴不能再伺候夫人,还望夫人一定要小心荆园里那小贱人。她今日敢诬蔑老奴纵火,明日还指不定会……”
“你说什么?”祝李氏呼吸一滞,“这火,当真不是你自己放的?”
方嬷嬷太委屈了:“老奴刚到荆园,就瞧见西暖阁起了火。老奴想着,横竖不知道是怎么起火的,不如添点柴火,把这火烧大些,最好能烧死那小贱人,好让夫人高枕无忧……”
霎时,祝李氏脸色苍白如纸!
她想要责怪方嬷嬷为什么不早点说,可转念一想,是她先误以为这火是方嬷嬷的放的,她先入为主自乱了阵脚!
好,好得很!
看来是她轻看了贺兰芝,区区一个商户女,竟有这般手段和心机!
“只怕,你看见的那团火,是她自己派人烧的。”祝李氏捏紧了手中绢子,气得浑身哆嗦。
方嬷嬷痛哭流涕:“老奴就说,怎么会这么巧,老奴前脚刚到荆园,后脚就烧起来了。”
她更委屈自己看着长大的夫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想把她推出去顶罪,还堵了她的嘴。
不过她不敢说。
“还有那马姨娘,听丫鬟说,她与其他几位关系都不怎么好,尤其是跟少夫人不对付。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向着少夫人。”
祝李氏咬牙切齿道:“只怕不合是假!要不是她肚子里怀着宣儿唯一的孩子,我必让她知道谁才是祝府真正的主母!”
方嬷嬷压低了声音:“夫人也不必担心,马氏出身本就卑微,到时候若是生孩子的时候,有个什么意外,也未可知。”
“嗯。”祝李氏替方嬷嬷掖了掖被角,“你好生歇息,明日再差人送你回侯府养伤。”
方嬷嬷是她的乳母,也是威平候府的老人了,侯府的人定会好好善待她。
……
次日,贺兰芝在祝奶奶的吩咐下,去西市买了六幅佛幡,以及一些上香进贡的东西。
又好好休息了一日,第三日清晨,便跟着祝奶奶一同去昭阳寺。
昭阳寺原本叫絮果寺,先帝路过此处时,在这里讨了碗水喝,觉得兰因絮果这名字着实有些凄凉之意,于是大笔一挥,给它换了个名字。
从此以后,昭阳寺名声大噪,香客也一传十十传百的都来这儿拜佛上香。
昭阳寺地处山峰之巅,山下桃花已过了花期,但山顶温差大,故而庙里桃花盛开,别有一番美景,却也冷了不少。
贺兰芝搓了搓冻麻了的手臂,跟着祝奶奶的脚步,进了大雄宝殿。
祝奶奶递了一炷香给她,抬了抬下巴道:“你也去上香吧,再怎么说,你也是宣儿明媒正娶的妻。”
贺兰芝举着香火,跪在蒲团之上,重重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