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延道:“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除非你愿意去分享。”
纪弥吸了吸鼻子,忽地道:“我去医院偶遇妈妈了,以前要是可以见到她,一般都在自己的想象里。”
他发现贺景延很有耐心,没有提问和打断,等自己慢慢组织措辞。
“跟你和霍董之间不太一样,我妈妈再嫁了,她的丈夫比我重要,后来有新的小孩,那个孩子也比我重要。”
“额外养我就是要花钱,她拿不出来,或许也没那么窘迫,只是我不配她付出那么多。
”
贺景延纠正:“她生下你就有抚养义务,这不是看心情的事情。”
“可是我爱她的时候,就会在乎她的心情。”纪弥道。
贺景延闻言一愣,再听到纪弥往下说。
“以前也没觉得自己不爱她了,因为她能有两个小孩,我只有一个妈妈,哪怕她只是一个概念。”
“但今天我对她很差,后来我想了一下,都在纳闷我怎么能这么伤人?好像都开始恨她了。”
“你这样只是常理反应,不用把自己想成坏人。”贺景延回应,“现在她呢?”
他向来是务实派,所谓的“和我说说”,不止是想听个缘由,还打算解决后续问题。
分别多年母子于医院重逢,贺景延难免留了个心眼。
毕竟纪母品行恶劣,对大儿子多有亏欠,纪弥又性情温软,他担心对方再被拿捏受到伤害。
出乎意料的是,纪弥茫然道:“不知道啊,她只有我旧的座机号,回头想骂我都骂不到。”
他再无辜地解释:“我光顾着鸣不平了,没问她带那个巨婴看什么病。”
讲到这里,纪弥问:“你放心了吗?”
有些大公司和领导,会在意员工个人问题,有时候私下乱七八糟,会令人觉得有隐患。
于是他挑挑拣拣略去细节,说明了来龙去脉。
贺景延猜到他的意思,淡淡嗤笑:“我是放心了,你还难过么?”
在办公场合冷不丁情绪失控,纪弥嫌难堪,恨不得连忙堵上贺景延的嘴。
“一点也没了,用不到你手上的纸。”纪弥干巴巴保证。
贺景延道:“再哭的话递纸不够吧?”
纪弥竖起耳朵:“怎么说?你会拿出无期限的劳动续约合同么?”
贺景延回答:“没那么好搞定hr,但给一个拥抱的话,我又不是勇于牺牲色相的人。”
纪弥气得想把他塞进办公室,贺景延偏偏赖着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