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玚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这个将邢奚厌当成亲儿子看待的老人,现在听他一问,眼里不由闪过几分心虚。
邢奚厌是可恨,周逢鸣却不曾亏待过他。
甚至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纵然他巴不得邢奚厌失血过多不幸身亡,但触及周逢鸣眼里真切流露的关心,他却不敢稍有糊弄。
“挂个急救科,死不了。”
“原来是这样,老仆这就联系医生。”
周逢鸣立即听懂了青年的话外意思,接着安排周围的保镖一块进入病房。
…
高玚没有直接回高家,而是跟高琼瑜去了一趟停尸房。
房内的腐烂味铺天盖地,呛鼻,难闻,其他几人进到房内的第一时间,纷纷压实口罩边缘。
高玚没有反应,旁若无人地靠近那婴儿。
空气中的味道浓重熏人,对他来说却像是不存在般。
经过几天的时间,那孩子的躯体已经布上不少尸斑,基本看不出原来的面貌,身躯瘦瘦小小,孤零零地躺在半米宽的床铺中间。
“爸,你说……两个不同发色的父母,会不会生出第三种发色的孩子?”
高玚捡起婴儿枕头边上的几根胎毛,迎着微弱黯淡的光线,细细观察。
那天他只远远看出这孩子的发色有些不一样,现在近距离重新看一遍后,这种差异感更加明显。
手里的胎毛不是黑色,也不是淡棕色,而是颇为耀眼的砖红。
“这你得问医生。”高琼瑜不明所以,“当然了,怎么也该跟其中一个父母一样吧。”
高玚听他后面补充的那句“其他发色不是没有可能”,心底疑虑更深。
虽然不排除这孩子可能是个例外,但他还是觉得以他跟邢奚厌的基因,不太可能会出现红头发的孩子。
这个特征不管放在哪,都有些太明显。
想到记忆里那个已经迷糊的面孔,他不确定的问:“父亲的头发,也是跟爸一样的黑发吧?!”
“咳咳,你那死爹就一个金发小卷毛,是他自己染黑的……说什么要配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