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沈家的乔姨娘得知女儿被“逐出家门”后,一时气急攻心,两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悠然转醒后,只见儿子沈慕坐在屏风之后正守护着自己。
乔姨娘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眼泪“刷”地急流而下,委屈地哭喊起来,“慕儿,沈家欺人太甚,你妹妹日后该怎么办哪……”
面对女儿的现状,她是真的无能为力,又无计可施,只能用眼泪来表达自己的悲伤忿恨。
沈慕起身为乔姨娘倒了一杯温水,走至床边,宽慰道:“木已成舟,姨娘再伤心无用,不如好好保重身体,日后才有力气为妹妹重新筹谋。”
乔姨娘却是哭得越发伤心,“何来的日后?薇姐儿如今都不是沈家人了,日后你我连为她出头的资格都没有。你祖父他们也实在太心狠了,怎能如此呀……”
沈慕见生母无心喝水,便将杯子放回原处,甚是疲惫地轻叹了一声。
“姨娘,这么些年来沈家可曾有人苛刻过我们母子三人?”
乔姨娘的哭声猛地顿住,羞恼道:“慕儿你这话是何意?如今是你妹妹受了委屈,你这个作兄长的不为她出头,反而来质问姨娘,你这是要诛我的心哪……”
沈慕平静看着生母,“那姨娘想让儿子如何为妹妹出头?去同祖父闹还是找父亲理论?姨娘认为以儿子之能,能否改变这既定的事实?”
乔姨娘一时愣住,继而又痛哭起来。
她明白儿子的难处,更明白事无转圜,所以才伤心欲绝。
“祖父此前曾找儿子谈过,告之了儿子,他为何会如此做为,姨娘想听吗?”
沈慕无悲无喜道。
乔姨娘心知自己与女儿做的事上不得台面,倘若当众被儿子揭了遮羞布,那她日后还有何脸面见儿子,故俏脸惨白地连连摇头。
沈慕眼中闪过不忍之色,可有些道理他还是得同生母讲清楚,免得她日后再糊涂生事,届时只怕祖父就真的容不下姨娘了。
“姨娘,我知你和妹妹一直希望儿子将来能出人头地,顶立门楣。可根本无需让妹妹去攀附权贵,为儿子开路。祖父与父亲,一直在为儿子谋划前程,并未比大哥少费心神。”
沈慕陈之以情,动之以理,“儿子自幼跟着大哥一起进学,嫡母从不曾嫉妒打压,否则我何来的秀才之身?明年儿子还要参加乡试,若能一举中的自然是好,若才学不够,那便再读几年,日后再试。实在不济,祖父也会为儿子在外捐个小官,像二叔一样慢慢历练几年,将来也会有出头之日。何苦要让妹妹自贱其身,与人作妾?”
胞妹沈薇是何秉性,沈慕这个亲兄长如何能不知?对方为何要给大皇子作妾,沈慕也一直心知肚明。
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给生母和胞妹保留体面罢了。
面对儿子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乔姨娘也实在没脸说出“你妹妹都是为了给你挣个好前程,才去委身大皇子”的话来,只能羞愧地掩面而泣。
沈慕可气又无奈,“姨娘,儿子不曾怪罪于您,只希望您日后行事之前多三思,莫要只顾着前头享福,却看不见背后的受罪。妹妹是如愿进了大皇子府,表面看着挺风光,可她今后的日子您觉得能称心如意吗?”
乔姨娘呜呜咽咽地哭,哀求道:“姨娘知道错了,可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慕儿,你想想办法帮帮你妹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