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晌午,挖塘的几人背着家伙事回来了,海棠几人忙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
干力气活的汉子们饭量大,胡氏就做主还是烧了大块的红烧肉炖大白菜,满满一钵,色泽勾人。又采了头茬的芥菜用来凉拌,芥菜鲜嫩又水灵,浇上海棠调好的料汁,加上蒜末、辣椒一拌,尝一口,辣味中还带着丝丝甜味,这可是正经的春天的味道。
过年时做的花糕剩最后一点,胡氏索性全拿出来,合了木耳,鸡蛋来做汤。水开先放姜片,再放花糕、木耳。等木耳煮的都差不多了,把鸡蛋液打散轻轻的淋上去,淋进去不要搅动,等鸡蛋定型了再搅动,最后加上一丝盐巴,撒上葱花,鲜美的花糕汤就做好了。
堂屋里闹哄哄的,沈满仓正在帮忙盛饭,赵坤对着胡氏叫道:“哎哟,大妹子,你又烧这么好的饭菜,我们又拿了工钱又吃这么好,这怎么好意思。”
沈河搛了一筷子红烧肉放进嘴里,入口即化,他也笑道:“可不是,嫂子,你这么招待咱们,咱们活也没干多少,拿了工钱,又吃这么好的茶饭,真叫人难为情哩。”
胡氏也在帮着盛饭,回头瞥一眼说话的两人,高兴的回到:“快别这么说,大正月里来给我家帮忙,我还不张罗点好茶饭给你们大家伙吃了?那我成什么了,便是我那老头子知道了也是不依的。”
沈江也拿起筷子开吃,搛了一筷子芥菜一尝,辣辣的,带点回甜,不由得“嗯”了一声夸道:“这芥菜平常我们家也吃,怎么就没你家烧的好吃?怪哉!”
赵坤也尝了一口,笑着挪揄:“怕是你家婆娘的茶饭不好吧。”
沈江摸着下巴,似在思考:“怕不得,真的是这样。”
众人哄笑起来,胡氏笑着打圆场:“哪能呢,这都是海棠折腾的,小孩子家家的,舍得用油,又舍得放调料,自然吃着好吃些。”
赵乾扒着碗里的饭,感叹道:“以前日子过的苦,有的吃就不错了,现在生活好点了,烧饭也讲究起来了。”
沈河搭话:“可不,我记得我娘以前做饭,就是面糊糊加点野菜往里头一煮,那粗面的面糊,还喇嗓子呢,实在算不上好吃,只不饿死罢了。”
众人好似都陷入回忆,也没人说话,一时气氛有些低迷。
海棠正好把最后一道菜———-咸菜肉丝端上来,只听了个尾巴,笑着喊:“菜来啰……各位爷爷怎么都不说话?莫不是为了争肉吃,全都恼了不成?”
大家“哄”的一声笑开了。
那沈河自知不该说这话,忙不好意思的道:“瞧我,该打!该打!竟说这些有的没的。眼见着咱们日子越过越好些了,还说这种丧气话。”
沈满仓这时才出声说:“可不是,只要咱们把这草药种好了,还怕没有好日子过么?几位伯伯,你们也别担心,这人是朝前走的哩,只要勤快肯干,不会越来越穷的。”
“哎!”不知是谁应了一声。
众人又笑起来,不过这次笑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笑!
笑闹一场,吃过了饭,几人又背了家伙事回到田里挖塘,海棠晚间去看时,两个方方正正的塘已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