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骁哦了一声,不再追问,只觉得一阵恶寒。
奇怪的是,这帮妇孺,竟然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妪,这是很奇怪的现象,原来这是一家三口,老的是婆婆,年轻的是儿媳,面容姣好,但头上有一道伤口,还有个十岁的女儿。
细问才知道,这家男人姓张,以前是个拉纤的,九年前被宋军抓了夫子,从此音讯全无,家里遭遇兵灾水患,流离失所,三口人漂泊流浪数年,居无定所,这个冬季粮荒,实在活不下去了,只好自卖自身,但一家三口绝不分离,为了这个,儿媳宁愿以头撞墙,才维持了团圆。
“你可愿改嫁?”王洛嘉问她,看她年纪吗,应该连三十岁都不到,一辈子长着呢。
妇人坚决地摇摇头。
王洛嘉尊重她的选择,计划将这一家人安排在白龙庙,大人洗衣做饭,小的跟着慧娘学做小丫鬟。
安排了新人,王洛嘉回到白龙庙大殿西屋,和刘骁聊今天发生的事情,现在她已经成功的做到刘骁有事只和自己商量,成为刘骁的心理依赖要和最信任的人。
“你和重庆的宋军发生了冲突?”
“没办法,那种情况不打不行。”
王洛嘉相信刘骁的话,这个世界是倚强凌弱的丛林世界,个人如此,军队如此,国家也如此,重庆水师见到一条来路不明的孤船,不打才怪。
“姓吕的将军定的货?”王洛嘉倒吸一口凉气,“你惹麻烦了,在南宋末期,吕德军事集团的力量极其庞大,几乎可以说,宋军就是吕家军,吕家军就是宋军,吕德兄弟子侄女婿全都在军担任要职,这个梁子结下,你寸步难行。”
“有这么严重?”刘骁不大相信。
“比你想象的还严重。”王洛嘉给他科普了一下,“吕德总体上不算是一个坏人,抵抗蒙古他是首功,但他也不是一个好人,这个人心眼很小,容不下别人,有一个叫刘整的人,现在应该在泸州当将军,刘整能力很强,吕德容不下刘整,就把他逼反了,刘整叛到蒙古那边,成了侵略南宋的头号大将,这么一说,你明白了吧。”
刘骁点头:“我懂了,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没有一个人是纯粹的好人或者坏人,都是很复杂的,吕德有功,但过更大,我建议找机会弄死他。”
王洛嘉说:“他都一把年纪了,历史上的吕德还有四年寿命,把刘整这个人处理好才是更佳的选择。”
“泸州,刘整,泸州老窖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刘骁累了一天,脑力已经不足以考虑复杂问题,
这儿是王洛嘉的卧室,屋里一股香味,大冬天的外面贼冷,刘骁偷眼观察,王姐姐穿着紧身毛衣,山峦起伏,波涛如聚。
“时候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王洛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心里哼了一声,怎么能这么快让你得手呢。
“慧娘,带主公去洗漱休息。”王洛嘉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下了逐客令。
刘骁身边的丫鬟都是王洛嘉帮他挑选的,除了慧娘之外,其余的只比慧娘小,不比慧娘大,清一色的儿童,那些十七岁的,二十多岁的,有多远撵多远,基本上都在后厨帮忙,不会出现在内宅。
可怜刘骁十九岁大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股力气没处用发泄,他也不睡觉,索性一头跳进龙潭,继续搬运那海水一般无穷无尽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