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了一天,第二日清晨,他正歪在床上愁眉苦脸,忽然他婆娘快步进来,压低嗓音凑到他耳边,带着几分兴奋:“快快,那两个人去茅房了,你赶紧出去!!”
这话堪比久旱甘霖,听得刘管事立马来了精神。
也不多话,随便披了一件衣裳就从后门偷偷溜了出去。
清晨的田庄上一片薄雾缭绕。
远处炊烟袅袅,还有阵阵犬吠。
刘管事对这里地形很是熟悉,没敢从庄子里头走,而是从田埂上绕着出去了。
把信送出去的一瞬间,他的一颗心都定下来。
为了万无一失,这一次他还额外多给了不少钱。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想必这封书信定然能很快送到沈夫人的手里。
这么想着,他顿觉浑身轻松,回去的步伐都格外轻快。
刘管事不知道的是,他前脚刚送了书信,后脚就有人截胡了。
这书信并未到沈夫人跟前,却辗转送到了丹娘的案边。
这会子,丹娘刚查完了账簿,正在庭院里缓缓踱步散心。
书信一到,她缓缓展开,看着上面写的歪七扭八的字,忍不住好笑。
再细细一瞧,她眉眼间划过一片霜冷之意。
“那人写了什么?”新芽忙问。
丹娘随手将信交给了她们。
新芽与尔雅看了,又跟一旁的陈妈妈说了,三人俱是愤怒。
“竟然还敢给太太通风报信!!这没骨头的!”陈妈妈骂道。
“也亏得云州与圣京隔得远,若是靠得近,指不定这书信就真能送出去了。”丹娘笑着摇摇头,“孙老头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奴婢去问了,接替孙老头的那人姓丁,原先庄子上要把孙老头去世的事情告知圣京的,可惜被人拦住了,这姓丁的,也是太太那边派去的。庄子上的农户们晓得什么,只知道太太也是沈家的女主人,便也就依了。”
“可怜孙老头,一辈子辛苦,临到老了,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这死了也不忘被人利用,奴婢算了算,孙老头过世后他们足足冒领了将近两年的份例。”
一个月半两,一年就是六两,两年下来十二两。
这些银钱在高门府邸看来,真的跟蚊子肉似的,不值一提。
可孙老头不仅是份例被冒领了,每年庄户上分粮食分财帛等,都少不了他那一份,一样也被人领走了。
只一个孙老头就算了,丹娘瞧他们做的这般熟练,想也知道不可能只有一个。
果然,仔细排查后,又找出了二三十个这样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