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婆子差点被气了个仰倒。
又见这夫妻沉浸在暂时胜利的快活中,全然不把她刚刚受的委屈放在心上,她愈发不痛快。
说了不咸不淡的刺了他们两句,他们也是浑然不觉。
见状,徐婆子顿觉没意思,气呼呼地走了。
方才来时还兴冲冲的,去的时候就只剩下满脸阴霾了。
回到自个儿家中,儿媳妇追了过来:“娘,刚刚他们说您和刘管事搞事的时候被人家婆娘发现,还打起来了,真有这事儿?”
田里乡间的,这适合这种茶余饭后的谈资发酵了。
不过须臾间,小道消息已经飘得到处都是。
徐婆子差点没气炸了,跳起来骂道:“瞎了你娘的狗眼!!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和谁搞事了?姓刘的家的那婆娘是条疯狗,你也跟着疯了?脑袋不清爽!我来问你,家里柴火劈了吗,水挑好了吗,上回子分到的料子叫你与我做个头巾来用,你做好了没有?”
儿媳被呛得无处可逃,只好等着婆母这口气消了。
好不容易徐婆子骂完了,儿媳才赔着笑脸:“娘,瞧您说的,如今您也是我娘了,您盯着娘啊娘的骂,岂不是也是在骂您自个儿么?”
“再说了,我可没有觉得娘不好,要是能跟那刘管事攀上关系,咱们家不就能得了更多好处了么?”
说着,她眨眨眼睛,还颇有些向往。
徐婆子气急,拿起门后头的一根笤帚对着媳妇就是一通狠打。
边打边骂,什么香的臭的都有。
那媳妇明显也是习惯了,只躲了两下,便瞅准机会溜出门,叫徐婆子无处发泄。
院子里头闹得痛快,却不知房顶上坐着一人。
丹娘不知何时出来的,正抓了一把瓜子,一边嗑着一边看戏,好不惬意。
见徐婆子好容易消停了,才把那张丹娘亲手写的签子送出去,她拍拍手,弹掉了挂在袖口的一片瓜子壳,神不知鬼不觉地又从屋顶溜下,大摇大摆地在庄子里逛了起来。
若是徐婆子这会子见到她,怕是一眼都认不出来。
丹娘不知从哪儿寻到了一套粗布衣衫换上,头上的珠钗等物也都卸下,她还用稻草灰抹在脸上,略微遮掩了本皙白干净的肌肤。
这么一来,她在庄子里逛着,一时间竟无人察觉到不对。
她早就想这样做了,今日正是瞌睡遇上了枕头。
一家家逛了过去,没用半日的功夫,她就摸清了这边田庄里大概几位要紧的管事都住在何处。
眼瞅着天快黑了,她又绕去徐婆子家。
徐婆子接连被气得不轻,这会子并不在家。
厨房里正忙活着的,是她的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