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说是秘密,便当真置办的遮遮掩掩。
谢蕴整日都能瞧见宫人忙碌,却不知道他们在忙碌些什么,偶尔甚至连秀秀都被喊走帮忙,回来也是只字不提。
她若是问,自然没有人瞒着,可她始终也没开口。
既然殷稷想给她惊喜,那她自然要配合,而且她也还有别的事情要考虑。
当初忍受那么多屈辱不明不白留在宫里,一是担心殷稷的身体,当初她和齐王成婚的时候,殷稷去过,那苍白的脸色,现在想起来她心口仍旧揪的疼,她实在是放心不下;二则是怕殷稷应付不了虎视眈眈的世家,想留下帮他一把。
可他比自己以为的要有魄力的多。
曾经让先皇无能为力的毒瘤,不过半年功夫,就被殷稷彻底拔除,这般雷霆手段彻底震慑了朝堂,不管是世家余孽还是宗亲,都不敢再造次。
眼下朝堂尽在他掌握,他的身体看起来也很好,所以自己其实已经没了留下的理由。
尤其是宫里还有后妃。
王惜奴下狱,萧宝宝进了冷宫,可安康和荀家的姑娘却并没有做错什么,她们仍旧是这宫里的主子或许生辰那天,她该和殷稷做个了断了。
她将那颗曾经还给殷稷,又被她偷偷藏起来的玉玲珑取了出来,细细摩挲了几下。
那天也还回去吧。
只是还没等到生辰那日,殷稷就忽然传了旨,说要遣散后宫。
谢蕴听到消息的时候,震惊地手里的玉玲珑都没能拿稳,咕噜噜滚了出去,随即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捡了起来:“不喜欢吗?”
谢蕴一时分不清楚他这话的主语是哪个,只睁大眼睛看着他。
殷稷咳了一声,指腹狠狠蹭过玉玲珑的表面,大步走了过来。
“青天白日的,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他越靠越近,谢蕴连忙回神,抬手捂住了他的嘴:“我听他们说,你要遣散后宫。”
殷稷被逗笑了,抓着谢蕴的手嘬了一口才答应一声:“嗯。”
轻飘飘的一声应答,却让谢蕴有些回不过神来:“你为什么?”
这话像是在明知故问,可殷稷很清楚,谢蕴和他之间只是冰释前嫌,并没有和好如初,在她心里还有很多不确定。
他眼神认真:“因为对我来说,想要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谢蕴垂下眼睛,半晌才哦了一声,并没有再给出旁的回应,看起来颇有些冷淡。
可越是如此,殷稷越知道她心里并不平静。
果然,他伸过去要牵手的手被躲开了,谢蕴一下下摩挲着手里的玉玲珑,声音有些哑:“这就是你给我的生辰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