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瑰还是叹息一声:“我们是一家人啊,别怕,有我和你大伯呢。”
即使这样,日子也接着继续,虽然大伯对她的态度变得很不好,却也都是自己的问题,她是个拖油瓶,对妈妈来说,对大伯一家来说,都是。
更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不到一年,大伯和伯母车祸去世,只见过一面的堂哥言易甚也马上暂停学业回国接手家里的企业了。
一年前的第一面她惊叹堂哥的英俊,第二面大伯伯母去世,满心满眼的愧疚和歉意,她甚至不敢直视他。
言易甚见她的第一面,礼貌疏远地对她点了点头,第二面他不留余地,恶狠很狠地骂了一句:“灾星。”
但他又不能赶走许尤夕,不管是他妈妈曾说过让他好好照顾她,还是要留着许尤夕还债,他知道,现在不能赶走她。
两人住在了一起,是一个房檐下的藏着恨的两个人,或者说是言易甚单方面恨着她。
即使他知道车祸不是她的问题,却还是想着:她活得很好,自己的爸妈死了。
许尤夕其实想和言易甚道歉再说些体贴的话,但她畏惧他,于是选择了逃避。
住在一起一个星期,两人几乎没碰过几次面。
直到夏日一个炎热的午后。
许尤夕被晶晶扑倒进泳池里,她短促地惊呼出声,在呛了口水后,马上游上去,她坐在泳池边,那只干坏事的金毛舔了舔她的掌心,耸拉着脑袋,是十足无辜可怜的大狗。
许尤夕知道晶晶也是不小心的,也就揉了揉大金毛的头,笑骂:“坏狗狗!”
她站了起来,想去换件衣服。
幸亏家里没有人。
她穿着一条过膝的白色长裙,裙子布料是有些透的,掉水后,她看上去几乎是赤裸了。
推开落地窗,两只脚踏进家里,踩在地板上留下几个湿脚印,不怎么突然转身,就看见了玄关处的言易甚,西装革履把他的禁欲冷傲狠狠地凸显了出来。
而那锋利又丝毫不掩饰厌恶的目光像无形的刀子狠狠刺痛了她。
许尤夕呆住了,直到言易甚啧了一声,她才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情况,马上护住胸口,飞奔上楼。
她换了干的衣服,脑子里是刚才尴尬的一幕。
她已经足够惹他讨厌了,要不要下楼和堂哥解释清楚呢?她不是故意那个样待在他家的……
踌躇着,却从窗口看见驶离别墅的车子。
夜晚,她无法安睡,坐在沙发上等待言易甚回来。
除了道歉,她心里还憋着这么多天以来的委屈和痛苦,想和这位哥哥说对不起,想告诉他自己听到大伯和伯母的死讯后同样难过,她希望他不要讨厌她。
因为她也只有他了。
很晚,等得她中途闭上几次眼睛。
终于,门还是开了,言易甚走了进来。
他看见许尤夕,还是一副厌恶的神情。
从沙发上起身靠近他的许尤夕张着嘴,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像被下了咒语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