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裴顿时怒不可遏,一把揪住柳一刀的衣领子。
“别动我爸爸,你们赶紧把他放了!”
“嘿嘿……”柳一刀冷笑两声,“我只跟讲江湖道义的人讲条件。”
“你?还讲江湖道义?”花裴还以两声冷笑,“什么道义?”
“认赌服输!”
“在你的赌场里,认你的赌,服你的输?”花裴讥笑道,“你这分明是明抢嘛!”
“哈哈哈……”柳一刀一阵狂笑,“我柳一刀在荆州也是有一号的,专门修理不讲道义的人!”伸手招呼手下的人,“弟兄们,从现在开始,这个厂的人,只许出不许进!”
“好——”柳一刀的手下们一字排开,把大门封了个严严实实。
“呵呵,这是法外之地吗?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赶紧带上你的人滚蛋,然后把我父亲给放了。”花裴放了狠话,又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然,我可就报警了。”
“嘿嘿,你认为你报警有用吗?我知道你家跟公家有些来往,难道我大都会这些年在这块地皮上屹立不倒,真的是靠关二爷给我撑着吗?”
又僵持了一会儿,花裴看不到任何善了的可能,果断地报了警。
柳一刀冷笑着,丝毫没有退走的意思。
花裴双手插兜在他跟前晃了几圈,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到现在你还以为我会在荆州报案,你是不是脑壳被夹了还藏在门后面呢?赶紧回去收拾收拾,省厅的应该再过半个小时就到了。这次,不知道你的关二爷能不能罩得住你。”
“我不用谁罩着!”柳一刀变了脸,厉声喝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认赌服输,天经地义。这是江湖规矩,谁来了也变不了!”
花裴也大怒,咬着后槽牙,发着狠喝道:“我就是一把火烧了,也不会给你。”
起风了。大华纺织厂大门两侧围墙上插着的几面红旗在风中“扑啦扑啦”作响,灯光也被吹得摇曳起来。
三月的春天阴冷难耐,春天的气息还没到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子肃杀之气。
这股子肃杀之气凉凉的,直透心腹,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冻住似的。大伙都不由自主地夹紧衣服,有的还伸手捂一捂耳朵。
风从厂里的方向吹来,织机声错落有致地连成一片,像一曲杂乱的交响乐——就像数千台点钞机同时在点钞票。
这声音很烦人,更诱人。
肃杀之气中,纷乱的音乐声中,忽然揉进来一些暖乎乎的味道,像是烧烤。
突然,厂里有人大喊:“着火啦——快救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