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宝平翻了个身,自黑暗里突然惊醒。
他全身倦意,满身是汗,骨痛肉痛,连想都不用想他是感冒了。这几天都没睡好,满脑子乱七八糟当然会感冒,他暗骂自己。
有杯水放在床边的凳子上,他翻身坐起,一口喝个精光。
他在回想今天睡前是不是真拿了个杯子不想了,反正这两天他过得浑浑噩噩,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下床拿过新的睡衣裤,打算去冲个澡,经过桌边时,看到书桌上的佛牌,不由得怔住。
他跟她说,这阵子他要专心念书,一鼓作气考上大学,不想受到干扰他不能再像以往那样,天天戴着佛牌被她干扰。
所以,不管上课或打工,电视永远都是打开的,就连回家他也要念书,没法跟她多聊。她似乎不介意,因为她的喜好就是电视排第一嘛。
他的手指轻轻抚过佛牌,神色略略恍惚起来。
很寂寞吧?真的很寂寞吧?以前他舍不得让他姐无聊,时常跟她说话,最后被她嫌成话痨。
现在,他宁愿她寂寞也不敢不敢把她戴在身上,万一真有感应,她知道他在乱梦什么,一定觉得他龌龊下流无耻透了。
他烦恼地遮住眼。他发誓他没有邪念,他就是、就是在梦里梦见她,总是怕她不见,想要再亲近一点,想要再深入一点,想要不分你我,想要想要然后接下来就无法控制了。
都是那天从李明亮家的入片开始的,他都快精神错乱了。或者他该始于人片,终于人片,在考完大学后借一堆人片看到吐就能恢复他原有的心境了?
他原有的心境不就是独占她吗?只是,他一直没往深处想去而已
他烦恼地抹了抹脸,深吸口气,出了卧房。另一间房门半掩,低微的光线流泻出来。
他纳闷地走过去,自门缝看去,随即不动声色地退到窗边,推开窗角。
冷锋过境,空气湿冷但无雨。
这已经维持了好一阵子,他以为接下来两个月都很难见到她的。现在是错乱了吗?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在他国二那年,都在无雨日出现。
他一脸迷惘。
现在的他,十分心虚,本想故作不知地退回房间埋头就睡,但,太久没见到她了,他不受控制地站在门口盯着她的背影。
她正专心地替画布上色。
室内轻微的剌鼻味他不但已习惯,甚至喜欢上了这种气味。闻到这些气味他会感到安心、放松。
他忍不住咳了一声,连忙掩住,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拉下耳机,回头。“小宝?你还好吧?你好像在发烧,现在半夜了,诊所有开吗?”她放下画笔跟调色盘,走了过来。
他怔怔地望着她,听着她天生带点冷的声线。一开始,她确实对他有点冷淡,但后来却是对他最心软的人。他总是渴望她只对他一个人好,就对别人冷冷的最好了
蓦地,她温暖的手指才碰到他,他心头一跳,退后几步,避开她的碰触。
她面不改色。“我身上颜料味道很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