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自己的想法,只是端茶壶的手却开始颤抖,泡的漂亮的养生茶从壶中流到杯中,又缓缓溢出。
“可能是因为——”
温成急性子:“因为啥?总不能是怕咱们家没钱给小暖找医生吧?”
赵美娟看向温暖,缓缓摇了摇头:“可能是怕,怕小暖救不回来吧。”
隔着距离,温暖似乎都能听见空气中传来的声音,带着惊、惧和颤。
温成什么声都没了。
那年冬天是温暖过地最难的一个冬天,也是温家人过得最艰辛的一年。温暖高烧肺炎和水痘,外加她早产带的体弱,始终没好的季节性感冒,都给发了出来。初开始的时候整天都是各种病情通知单,一叠一叠沉甸甸地搁在赵美娟跟温爹心里,也看在了来探病的常家人眼里。
再也么说温暖都是在常家出的事,可能是愧疚,也可能是出于给常老爷子攒福,甚至是常家人的补偿目的,那年常家人虽然没在举办过什么活动宴会,但确实没少给他们资源。
温家的罐头厂在那年冬天是彻底起来了。
只是温暖身子彻底弱下去了,辗转换了好几个医院,才在次年春天勉强稳住了希望,而后就是长达近一年的修养。一周至少三次针,温暖的整个手背都是输水留下的青青紫紫印子,不善言辞的温爹每次看着都要心疼地亲了又亲。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家里人都习惯性地谦让温暖。直到今天,包括现在,赵美娟都不太想跟温暖上脾气。
是真舍不得。
所以,她一直都很矛盾。
赵美娟又看了眼温暖,眼里满是疼惜,带着浓浓鼻音。
“囡囡。”
她开始后悔,自己那么好的女儿受了那么多罪,就是败点钱又怎么了?
他们家又不是赔不起。
赵美娟身伸着胳膊,只想把温暖抱进怀里。
温成也捏着鼻骨,半响说不出话。儿时的很多记忆他都有印象,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轻易放下。
温暖并不迟钝,在开口那一句之前心里就有了想知道的答案。
她迎着亲妈的目光起身,面色是三人中最为平静的一个。
“我的江边广场没钱了,你们谁再帮我投点?”
“……”
赵美娟胳膊立刻就收回来了,整个人瞬间就炸了:“温暖!”
她那个可爱的闺女到底能不能好好地弹弹琴、逛逛街、买买包,少想那些幺蛾子!
短短两月往里扔多少钱了,有见一个回本的吗?
一想到这,赵美娟心脏就又开始受不了了,抽抽地疼。
温成“腾”一下站起来,挡在赵美娟面前,忙给温暖使眼色——“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