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最后剩的两天,温成闲着没事带温暖就近爬了个周边山,山底还有个温泉汤池,据说现在都已经不对外开放了。也不知道托了谁的关系,温成还能订到一套楼上楼下一整套的独门房子。
两人一上一下地分层单住,偶尔聚在一起吃顿饭。
到京市鉴定翡翠的人已经回来了,鉴定证书都已经打包送到了张秘书那。想着是过节,顾忌赵美娟的心情,温暖暂时按下没提。虽然她现在什么都没说,但赵美娟这几天的心情还是肉眼可见的不好。这次爬山泡温泉都没有跟着他们一起。
要是搁在平时,温成指定得多摇几个人。但现在刚祭拜完温爹,他也没那个心情呼朋引伴,草草收拾了下就带着温暖离了家。
兄妹两结伴出行,但头两天也没见两面,基本都是各玩各的。他们住的地方有个年代稀罕物——电脑,温成得了趣,玩的相当上瘾,开着空调躲在屋里都不愿出来。
温暖这几个月也是忙的不行,出来玩就基本没再开手机,躺在床上都能睡个昏天黑地,早就把亲哥给忘到了一边。
两兄妹就这样保持着两天见不了一面的另类度假,直到约定爬山那天。
一大早,五点多,温成就拍门把她给活活拍醒了。
过了中秋,海市的天气就已经算入了秋。清晨五六点多的空气都带着初秋的凉意,温暖刚开窗,就被猛地灌了口,凉的浑身一激灵,连咳了好几声。
五点多的空气,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闻的。
温暖极其不理解,洗漱完坐在餐桌旁,看着温成的眼睛都极其朦胧。
“山是会跑吗?”
他们做什么要起这么早?
温成怕她丢,把能找到最亮颜色的帽子盖在她头上,还用力地往下按了按。
“山不会,但太阳会。大小姐,上次是谁因为晒伤而掉眼泪,哭了整整三天。”
温爹在的时候很忙,有一年要去南边谈生意,刚好赶上暑假。温爹就把他们都给带着了,一家几口都跑去海边踩了几天的浪。温暖那个时候还小,顾头不顾尾,戴个帽子却露着两条腿。
回到家,一照镜子,哇哇大哭,一家子人都得下去哄她。
出去晒伤,那能是温暖的错吗?
当然不是。
温爹做事历来公正,铁面无私地就把所有责任给按在了温成身上,不分对错,不讲道理。
温成辩解都无门,只是遗憾那年海市没个六月飞雪。但从那以后,温爹那么木讷的人都开始关注出行的天气,还会戴着老花镜跟赵美娟一起去给她选那种说是能防晒、美白的洋玩意。
赵美娟有时候都会吃醋,说温爹当年都没给她挑过几身衣裳。由此她还跟温暖延伸,可别听男人说的那些鬼话,他们最疼的永远还是跟自身最相关的孩子。
温爹不善言辞,只会挥着手说“瞎说”。
那时温暖只会笑,跟温成一起走在后面,看温爹研究商场的立牌,不大好意思地拉起赵美娟的袖子,带她去挑衣服。
一晃已是时光里,千娇万宠长大的小姑奶奶再也没有因为夏天毒辣的太阳而哭过。
再后来,温爹走了,这事温成就记在了心里。早在不动声色间,他便扛起来家的责任,努力着使一切都保有着原来的样子。
温成隔着帽子又揉了把温暖的头发,见她不说话就知道也是想起了往昔。
“赶紧吃饭吧。”
早点出发,也能早点回来,他们出来的时间不短了。
温暖起的太早,吃不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筷子。温成可没温爹的细致温柔,极其粗鲁地往她塞了口的鸡蛋,就给扯出了门。毫不夸张,就是用扯的。
温成只给她手腕上绑了个绳子,一走一扯地像在拉着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