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越发的轻,浅喃一般。
“真是好久不见了,我都认不出你的模样。”
薄红的唇开合间,很似喜悦,口吐“好久不见”时,森白的牙咬着。
“你还能转世为人哪?难得,真难得,改明儿个,我去地府找文判问问,为何狼心狗肺的畜生,死了之后,竟能再入人道?是哪儿出差错吧?”
他笑笑地说,声音及眸光冷如寒冰。
“不对,你若落入畜生道,对可爱的畜生们太不敬,牠们可单纯了,学不来你那套残忍无情,你,果然还是适合做人。”
“勾陈”曦月正欲开口,他伸来一指按向她唇心。
“嘘,别说话。”
指爪红厉,毫不收敛它的锐利,在细致唇肤上刮出红痕。
“别脏了我的耳。”软着声,狠着话,勾陈浅笑。
曦月如其愿,唇细抿,不言半句。
红甲指腹下挪,滑移过她的下颚,似那圆巧弧线,稍稍伫留,再往下,来到脆弱咽喉,五指收拢,只要再添些力道,轻易地就能结束一条性命。
“怎么无论哪世的你,都爱玩这一套?跟着人起哄,处死妖孽?自诩正义之士,要将世间非人异种赶尽杀绝?你怎么死性不改?”
曦月看着他不含笑意的眸光,其实一点也不意外。
她一直清楚,他没有原谅过她。
她没有怨言,贪婪看着他,连眨眼都舍不得。
久违的想念,在一眼凝望间,获得满足,忘却了过程之中的种种艰辛。
他,仍旧那么美,微微笑起时,薄唇掀扬,一抹好看的线条。
发,软而丰泽;眼,亮而瑰红,与她记忆之中,相去不远。
喉上虽扣着利爪,她并不害怕,忍不住伸出手,迭上他的手背,感觉着他的体温教人热泪盈眶的温暖。
勾陈赤眉一蹙,眼中闪过嫌恶。
红发饶富灵息,一把甩来,如鞭子击打她的手腕,拍离她。
“我没准你碰我!”
喉上的手拢紧,要听她痛苦求饶,要看她容颜扭曲──
没有痛苦求饶,没有容颜扭曲,只有一双眼,水亮似湖波,瞅着他,将他看得仔细。
沉沉狺吼,自他喉间滚出,带着一种负伤的倔强。
红爪陷入曦月颈肤,如拎只弱小稚猫,高举而起,再恶狠狠地,甩向旁侧的瓦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