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手上会有自己陪酒的照片。
胡晓冰面如土色,手脚冰凉。
段燕平到处搜刮,且扬言要将其挫骨扬灰的人正坐在自己面前谈笑风生,自己还向她爆出陈平贵追杀黄毛的信息。
突然胡晓冰觉得叶锦瑟比警察还可怕。
“为什么要告诉我?”好半响,胡晓冰才找回声带。
“你和段燕平他们不同。”
她为陪酒羞愧,为王小丽的死难过,甚至为了救黄毛不惜冒着风险求助警察,叶锦瑟坚信胡晓冰本质是善良的,只不过手上有把柄被谢志康他们抓到。
“我信你,正如你信我。”叶锦瑟又说。
胡晓冰一愣,脸色恢复如常,慢慢地说:“十来岁,爸妈离异,我和弟弟跟着妈妈生活,弟弟还小,在读中学,妈妈身体不好,盼着我大学毕业找个稳定的工作养家糊口,我……不能有事。”
——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她那天晚上说。
叶锦瑟理解这句话了。
可能正是这样,不管身体和精神承受了多大折磨,胡晓冰都苦苦支撑着。
经过黄毛被灭口这件事,她对段燕平他们有更深刻的认识。
她不敢继续协助调查。
“你不想找出杀害小丽的真凶吗?”叶锦瑟问。
胡晓冰望向自己和王小丽的合照,回想起什么两人共处的美好时光,神色恍惚。
“不想将真凶绳之以法,让她得以瞑目?”她继续追问。
叶锦瑟的质问钻进胡晓冰耳朵里,有一股振聋发聩的力量。
她双手紧握成拳,眼里有血丝蔓延,似乎陷入挣扎中。
叶锦瑟无意给胡晓冰洗脑,不再问下去:“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尊重你。”
胡晓冰半天不说话,空气里都是窒息的沉默。
见状,叶锦瑟站起身,准备离开,后方传来她的声音:“害死小丽的人是谢志康。”
是她一贯的语调,软弱,轻微,又夹着浓浓的愤怒和无助。
“你怎么知道?”叶锦瑟满脸惊愕。
胡晓冰垂下眼眸:“陈平贵知道黄毛和我关系好,抢走我的手机,联系他,哄他说出藏身地点,紧接着带上大批人马出去,我给你通风报信后,就通知黄毛赶紧跑,没想到……
眨眼间她眼泪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