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一在岳氏脑海中出现后,岳氏再也等不及,立刻吩咐:“去,把二姑娘给我叫来。”
很快,顾明棠就过来了。
顾明棠以为母亲是为了她帮顾明芍争取去广阳侯府这个机会找的她,却没想到,她一到,母亲就把几个不相干的丫鬟打发了出去,只留了庄嬷嬷和另两个心腹丫鬟在。
然后就见母亲严肃着张面孔问她:“棠儿你说,你那次落水,可是邵氏一房所为?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没想到母亲问的是这个,顾明棠惊得一时瞠目结舌起来。
她本来就没打算瞒母亲这件事,只是怕轻易说出来会打击到她,她是想等她身子再养好些说的。却没想到,竟叫母亲主动先察觉到了。
既如此,顾明棠索性也没再瞒。她轻轻应了声,然后挨在母亲身边坐下。
“果然!”岳氏气得险些一时喘不上气来,她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息着,“邵氏那个贱人!天天标榜自己是名门之后,多得意似的,可做出来的却是这种肮脏之事,也不怕遭天谴?”
又哭起来:“我女儿碍着她什么事了?她竟这样害我女儿。这个贱人,我非要挠烂她的脸不可!”
“母亲,消消气,您消消气啊。”顾明棠就知道母亲知道真相后会气。怕她伤着身子,所以顾明棠赶忙给她倒了杯热水,然后又轻抚她后背,帮她顺气说,“女儿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经此一事后,女儿真正看懂了邵氏母女的为人,这不也算是因祸得福吗?这是好事!”
庄嬷嬷也赶紧帮腔:“二姑娘所言极对!现在知道了她们的为人,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往后吃更大的亏好吧?夫人,您自己想想,是不是这样的?”
顾明棠心道,可不就是这样么?前世就是这个样子的。
前世,她一直被顾明芍表面装出来的善良给蒙骗了,直到最后她才知道,原来她一辈子的悲剧,都是顾明芍亲手造成的。
“娘,女儿之前之所以不跟你说,就是怕你这样。你若真因此而气伤了身子,岂不是叫邵氏一房高兴死?您快顺顺气,快别气了。”
岳氏倒真不气了,但却问女儿:“那你自己说说,既然已经知道了邵氏母女的为人,又为何还要帮大姑娘?”
关于这个,顾明棠早已想好了说辞:“我哪里是帮她,我是借她来帮我自己。”
“怎么说?”岳氏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明棠说:“从前都是她顾大姑娘端惠贤德,礼让谦和,我顾二却是个顽劣且不懂礼数的。如今,我也谦让一回,大家又会怎么看我呢?最重要的,是老夫人会怎么看我。”
岳氏明白了,女儿这是要在老夫人跟前争取个好印象呢。
她倒不傻,知道在她爹爹那里讨不到什么好,所以索性去抱了老夫人大腿。
女儿乃正室嫡出,但凡她日后比顾明芍强个一星半点,老太太肯定也更喜欢这个嫡孙女的。世家大族,嫡庶分明,她老人家又不糊涂,自然不会本末倒置。
想到这些,岳氏心情豁然开朗起来。
“棠儿,你做得好。”岳氏又夸赞起女儿来。
顾明棠知道这一关总算是过了,于是重重松了口气。
也顺便又劝起母亲:“娘,咱们和庶房母子的争斗才刚刚开始呢。往后的日子还长,女儿需要您一直陪在身边。所以啊,您必须把身子养好,这样才能帮女儿出谋划策啊。您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独留女儿一个人在这世间,岂不是可怜?”
“再说,我们不是一直都没放弃找弟弟不是吗?您必须给我振作起来。”
这些日子来经历了这些事后,岳氏心境的确和从前大不一样了。有女儿时时在身边安慰她、鼓励她,她对未来的日子也充满了期待。
虽然易哥儿仍毫无消息,但在女儿的劝解下,她心中也隐隐升起了希望来。她觉得,不久的将来,易哥儿定能找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