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也大方承认自己为什么而来:“是啊,想问问爹爹,我的事他办得怎么样了。”又把问题抛回来,“妹妹呢?妹妹是为着云家的事来的吗?”
顾明棠何尝看不出她的幸灾乐祸,但顾明棠并不在意。
只是点头道:“正是。”多一个字也不再说,只道,“姐姐既找爹爹有要事商议,便快去吧。”说完便略欠下身子后,越身而过。
顾明芍却没急着进去,而是一直目送着顾明棠离开。直到她顾明棠身影离得远了,她这才转过身来,往父亲书房去。
梅冬看着主子脸色,小心翼翼说:“侯爷定是骂了二小姐一顿。也是,二小姐得罪了云家,这便是给我们顾家招了祸,侯爷如何能不骂她?骂都是轻的,该打一顿才是。”
这些日子,顾明芍心情当真是好极了。
只看她扭着细腰慢慢走着,言语间尽是得意。
“之前一阵子,我倒的确很是羡慕她。可现在,我只觉得她可怜。如今,她不但是失去了云家这门亲事,也还狠狠的同云家结了仇怨。呵!老天爷啊,果然还是公平的。”
梅冬心中也有困惑在。
“奴婢有一事不明白。”
顾明芍侧首望过来,示意她说。
梅冬道:“云家为何不出手狠狠的对付二小姐呢?若有云家出手,咱们可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顾明芍笑得十分得意,看着自己丫鬟,很有闲心的道:“你还懂什么是‘渔翁之利’啊?”
梅冬立刻说:“跟在小姐身边久了,奴婢耳濡目染,自然也懂了些诗书。”
顾明芍点头:“能说出‘耳濡目染’四个字来,你就比普通民户人家的女儿好太多。你虽为奴仆,但若来日赎了身出府去了,亲事定然极好说。”
梅冬小心翼翼打量着主子神色,只说:“奴婢才不要赎身出去呢,奴婢这辈子都跟着小姐。往后,小姐到哪儿奴婢就到哪儿,奴婢伺候您一辈子。”
方才的一席话,顾明芍正是在试探她。梅冬的态度,还是令她满意的。
所以,顾明芍笑道:“你也放心,我不会亏待于你。”这才又说回方才的问题上,“这件事上,很明显的,云家也有理亏之处。若真仗势欺人太狠,别人的嘴,他们可是管不住的。所以,眼下这种形势,也就只能这样。”
“但你也放心,云家面上没动作、暂时没动作,不代表私下没动作、日后没动作,顾明棠真是愚蠢至极,我实在想不通,她怎会走到了这一步?呵!这可真是自寻死路。”
“如今彻底得罪了云家,日后,可有她好受的。”
梅冬自然又说:“二小姐自幼便资质普通,哪里比得上大小姐您,自幼便聪颖过人。当初,一同在家塾念书的时候,家塾里的夫子都说小姐您可惜了,若是男儿之身,可考取功名呢。”
这个顾明芍自然记得,如今想起来,不免也极是自豪。
但也遗憾:“可惜,我非男儿。”否则,娘也不会偏心哥哥不偏心她了。
小的时候还不曾觉得,如今大了,是越发觉得阿娘重男轻女。
就只因她当时在那样的困境下劝了阿娘几句大局为重,就被阿娘怀恨在心了。阿娘心可也是真的狠,如今当真是不管她了。
顾明芍心里难过,但又很快释然。
不管她也没关系,她有爹爹管就行。
既如今她、他们母子,主动划清了界限,那日后,若他们有需要用到她的地方,也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