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了。他曾在镇魂司任指挥使,后又转至兵部坐到尚书。两千四百余年前,正灵前辈获许引阴兵与西方交战,行军时却不慎将队伍拉的很长,半路遇到东瀛偷袭,致使兵败,后愧疚自尽。世传其出兵之前便骄了,才犯了如此错误。那回风剑法是他所创,天下尚无敌手,正灵前辈从不收徒,那回风剑法倒也未曾传魂。”
“既然事实如此清楚,同僚们为何又怀疑?”
谢熠答:“单看事情似乎再正常不过,不过真正了解过正灵前辈的鬼是不可能没有疑虑的。他向来做事稳重,这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这个鬼相当之纯粹。”
“纯粹?何解?”
尽管四周并无他鬼,谢熠还是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除了星火的存亡,其他事在他眼里毫无价值,为了星火他可以不择手段,并且绝不愿为其他事情做半点牺牲。虽然众同僚们大概并不了解这点,但是直观感觉上,正灵前辈也绝不可能因愧疚自尽的。总之很多跟他接触过的鬼都怀疑,他还在。
“正灵前辈很善于伪装,我们身边的每一个魂,其实都有可能是他的另一个身份。
“诶对了,你的鬼族名就是范无救对吗?”
范瀛笑了一下:“反正不会是屈璇。不过话说到此,范某可就要问了,岚尘可否能肯定自己的鬼族名就是谢必安呢?”
谢熠也笑:“反正也不会是屈璇。”
“现在可以告诉我崇武前辈如何快速猜出门的了吗?”
“按六十四卦顺序推的,找第二十一个。噬嗑,利用狱。”谢熠简短地答道。
“既然聊到这,你我就来聊聊案子吧。”范瀛饮了一口酒道。
谢熠苦笑:“你不是不叫我去想这些吗?”
“可是身为镇魂司鬼差,完全抛之脑后也不是个办法。”
“倒也是。而且既然我旗深入厉鬼城后全身而退,即便这几日不派我们去,早晚也是要参与解决这个案子的。”
范瀛又饮了一口:“自回归鬼界以来,总有个问题困扰着我。我亲眼所见的镇魂司,为何与传闻中镇魂司相差甚远?”
“怎讲?”
“传闻中镇魂司高手如云,办案快准狠。可我亲眼所见的镇魂司不仅留着一大堆连我们几个半编外人员都能解决掉的问题,而且其中不少鬼差实力甚至还不如七司的几位。”
谢熠笑了,笑中带着半丝悲凉:“镇魂司,早已不再是当年的镇魂司了。”
当初,屈璇在时,镇魂司唯强是任,虽说其中混有品行不端者,但都不敢在屈璇手下闹事,只是为他卖命。屈璇忠于地府,他们自然也是在为地府卖命。
屈璇调任兵部后,新任镇魂司指挥使李承源也是个强势之鬼。他开始整顿镇魂司,德才兼备才可留任。那时镇魂司的威望也算是到达了顶峰。
李承源任指挥使不出百年,却在中元节赴红莲夜宴的路上遇刺,被来历不明的暗器偷袭,打得魂飞魄散。镇魂司正要收起暗器研究,那暗器却炸开了,化成一地齑粉,周围有数名鬼被炸伤。
再下一任镇魂司指挥使是地府较为得势的一个团体的头,利用职务之便提拔亲信。从此后,镇魂司也沦为了地府dang争的战场。
到了熙朝后期,dang争越发频繁激烈,镇魂司中鬼差也大多是依附关系进来的,遇到大案大多都是忽悠过去,能等就等,能不落到自己手里就往别鬼身上推。效率能力自然是上不去了,偏又好个名头,偶而自导自演装装样子给老百姓看,那些大案也只能留给一些还没被排挤出去的资深老鬼差解决,镇魂司也就靠着这些鬼勉强续着命。
诺大个镇魂司不过虚名而已,其名副其实者,不过屈指可数耳。
范瀛猛然想起当年所见镇魂司鬼差亮出摄魂令便使鬼怪乖乖听令之事。那时的摄魂令有着令恶鬼乱鬼闻风丧胆的威望,而不只是自身几个小用途和出入各个机关的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