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亭台在山中零散地布着,游人说笑之声伴着鸟鸣猿啼等从四面传来,为苍凉的群山平添一抹色彩。
谢湙在溪边一处亭子的柱上栓了马,见亭旁一树桃花,便走过去,右手折下一枝绛桃,花枝一摆,左手顺势托住,捧到范瀛面前,问:“我比这花如何?”
看着范瀛一脸疑惑地神情,他笑了,接着说下去,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与树上这些花不同,它们离了根,即便现在开的灿烂,过不了多久就会凋零,化作泥土。”
“你又在说怪话了。”
“上山看看吧。”谢湙没有接范瀛的话,朝木栈道走去。
“七兄,伯伯不是说了不让上山吗?”范瀛面露忧色。
“你是怕了?”
“怎么可能!上山就上山。”
二人在山中嬉闹,既无功课要做,又无人管辖,先前从未有过如此快乐之时。
日迫崦嵫,二人回到山脚下准备骑马返程,与谢家人汇合。
“七兄,我的玉佩呢?”
谢湙边跨上马边说:“我又没拿,我自己也有玉佩,干什么拿你的?”
“你说要拿去看看,就没还我!现在我这没有啦。”
“我没说过啊!糟了,是不是刚才过觺峰中了幻术了?方才玩得忘乎所以,现在想来觺峰附近不见人影,想必有蹊跷,不知被什么精怪拿去了。”
“这栈道虽没往上爬多高,却绕着山腰有不少路,再去找也来不及了,走吧。”说罢,范瀛飞身上马,扬鞭而去。
谢湙策马追上去道:“那是你们家传家宝,就这么不要了?”
“你不必唬我。我姐姐告诉我过我,那是我抓周时莫名其妙出现的,因为离开它我就哭,就一直在我身边搁着。它来得奇,丢得也奇,想必天数所定,非人力所能改也。”
路上,谢湙简单讲述了从出迷域到入轮回的往事,接着问道:“那玉佩封印着你入轮回之前的魂力和记忆,若是被居心不轨之徒拿去,祸害三界当如何?”
“就算真如你所言,封存起来的那些,也不至于为祸三界啊。以后不必再提此事,我就权当没见过什么陆离佩。”
天已昏沉了,远远瞧见了谢家众人,谢湙不由得快马加鞭起来。范瀛正欲跟上,却不知怎的忽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瀛儿!”
几个仆从将范瀛搀起,范瀛苦笑一下,说:“没事,就有点擦伤罢了。想是玩累了,又一不小心,就摔了。”
回了谢府之后,谢湙先去找了郑苒,说要与范瀛住在一处。
郑苒问起缘故,谢湙却支吾半天说不出来。郑苒笑道:“我知道,瀛儿的玉佩丢了,你怕他晚上出事,住一处好护他。今晚你们便可住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