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拿剑,一手拿药,对他说:“走吧。”
经过成衣店时,沉月溪又帮叶轻舟买了两件衣服。沉月溪虽然许久没下山,但还是知道,山下的世道,总是免不了先敬罗衣后敬人,而且沉月溪看到破破烂烂的叶轻舟也觉得碍眼。
幸好二师兄给了沉月溪不少盘缠,不过钱总是不经花的,况且她现在不仅要养自己,还有一个药罐子,以及一匹马。
秉持着能省则省的原则,沉月溪只定了一间下等客房。
再下等,那也是头顶青瓦、脚踏灰砖,比风餐露宿不知强多少。沉月溪惬意地躺在床上,左右翻滚了几圈,又伸了个懒腰。
正自享受,木门煞风景地推开。
沉月溪懒懒地坐起,手撑在身后,注视着进来的少年。
人靠衣装马靠鞍,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稍微沐浴拾掇一下,束起发,换好衣,他整个人都清爽了,像一棵年幼的银杏树,秋叶金黄,枝干纤细。
连身躯上的斑驳,也如出一辙。
“衣服,”沉月溪吊儿郎当地挑了挑下巴,“脱了。”
闻声的瞬间,叶轻舟僵在原地,一些痛苦的记忆涌现,紧张而干涩地问:“什么?”
“脱衣服,上药,”沉月溪从一堆药里翻出药膏,见叶轻舟还傻不愣登地站着,催促道,“快点。”
叶轻舟缓缓松了一口气,“不用了。”
沉月溪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这个人是不是有点讳疾忌医啊?”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背上的你怎么来?”沉月溪作势撸起袖子,“别逼我动手。”
“……”
她现在已经很熟练用蛮力逼迫他就范。
叶轻舟无奈,只能照沉月溪说的做,坐到床边,褪下才换上的衣服。
药膏噬渗,痛得少年背部肌肉紧缩,仍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脑门的冷汗控制不住溢出。
沉月溪感觉自己手心也在冒汗,她真的已经下手够轻了。
上完药,沉月溪收拾好瓶瓶罐罐,从床上搬下一张被子,摊到地上。
还有些发虚的叶轻舟困惑,“你睡地上吗?”
“不然呢,让你睡地上?”
老弱病残,叶轻舟占三样。但凡叶轻舟没把她治这么好,沉月溪都会把他一脚从床上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