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可。你如今即将弱冠,早该娶妻的年纪。你父皇虽驾崩却也定是盼着你早日迎皇后入宫,不如以日易月,二十七日后定下皇后迎入皇宫。”
大亲王此言一出,不少亲王都附和,催促赵钰迎娶皇后。虽说这并不合规矩,但天底下也没有哪个皇帝弱冠之年还未娶妻。
不说远的,北静郡王世子比陛下还小三岁,他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眼看着赵钰如今地位稳固,想来也是要娶妻生下皇子以示后继有人。
当然,他们也就嘴上劝劝而已,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赵钰绝嗣了。
周边围着的大臣听到几位亲王的话,也赶忙凑过去劝谏。赵钰顿时被人围住,有些头疼的道:“好了,如今还有正事忙。”又对刘康道:“你亲自去公主府请姑母入宫。”
刘康领命离开,赵钰又对一旁的礼部尚书道:“父皇这事原要按旧例,只是父皇生前好节俭,若太奢靡怕父皇不高兴,要以庄重端严为上。”
谢桂昌一一记下,又小心试探道:“上皇陛下若在地下少了人伺候可要找些朝天女在地下陪侍?”
原先□□皇帝去世时可是命妃嫔和身前伺候的宫女殉葬,后来太宗皇帝也这般效仿。那时宫内宫外可是哀声一片,只是因为皇帝太过坚决,大臣们也不能劝阻。
如今上皇陛下宾天,若还要妃嫔殉葬倒也算是旧例,只是人殉未免太过残忍。
原本还有些细微说话声的殿外登时一片寂静,不少宫女都提着一口气听赵钰开口。大臣们也都不再说话,默不作声的关注着这边。
赵钰闻言有些厌恶的皱眉,半晌才道:“父皇生前妃嫔便极少,想来也不爱妃嫔宫女服侍。唯有甄氏最得父皇心意,只可惜毒害父皇。不如多扎些男女一起烧过去,好让父皇在天宫也有人服侍。”
□□皇帝和太宗皇帝可都是命妃嫔殉葬的,若借口父皇仁慈不忍妃嫔殉葬,那岂不是让前头祖宗面上无光。倒不如另找了借口,反正父皇也不能活过来反驳他的话。
听赵钰这般说,几乎凝滞住的氛围才渐渐和缓。谢桂昌心情也有些放松,随即又为难道:“陛下,明日小敛要在何处?论理自是在宣政殿设灵堂,只是上皇毕竟退位,依臣看在明章宫即可。”
赵钰沉吟片刻,命喜春道:“去将诸位大臣唤到宣政殿去。”又对谢桂昌道:“此事还是先商量一番再说,朕不好自专。”
说完又吩咐了些其他的事便带着人匆匆往宣政殿去。北静郡王也悄悄跟在其他官员身后,他刚被暗地里警告过,自然不敢在赵钰面前冒头。
赵钰也忙乱,虽看见北静郡王入了宫,却也不曾在意。如今天早已黑了,赵钰和大臣们草草商议了一番便将灵堂定在明章宫。
毕竟如今在位的乃是赵钰,若是在宣政殿设灵堂未免不尊重。况且太上皇生前不得人心,死后自然也没有人会想着他的体面。
宫人们听了从宣政殿传出的旨意,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冰块搬到明章宫去,将太上皇的遗体搬到冰块上。
太上皇的子嗣并不多,只有四个儿子。只是如今大皇子被圈禁,三皇子远在江南,只有赵钰和四皇子能守在灵前。
四皇子的身子骨弱,他如今近距离挨着冰难免有些发抖。喜夏原是到处调停,见忠宁郡王被冻得瑟瑟发抖训斥道:“还不快给郡王拿厚衣裳来,都傻站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