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宁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是说你,不是说你。”
半晌,汪宁突然站起身,取过一沓纸拿给温言奇看,说道,言奇看看,我现在字写的怎样?
汪宁的字仍是那样秀气,纸上写着:云透斜阳,半楼红影明窗户。暮山无数,归雁愁还去。十里平芜,花远重重树。空凝伫。故人何处。可惜春将暮。
又写着: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温言奇觉得宋词各个惆怅,不是人生苦短,就是醉酒弄影。现实的一切在诗人眼中都是不如意的,想改变却又没办法,只好无可奈何,寄情风与月。想起李白曾经说过,天地者,万物逆旅,光阴者,百代过客,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对于世界来说,每个人的到来再到离去,一生或者精彩万分,或者平淡无奇,自己在这里忧愁,高兴,期望,等待,欣喜。几十年过去,不过是世界的一瞬间,你想拼命的留下什么,你想拼命的改变什么,最终发现世界还是那个世界。改变的,或许只有你自己,和你对这个世界的看法。
温言奇拿着汪宁递来的字,似乎一些字还有重描的痕迹,她对每一个字都精心雕琢,必定是写的很慢。记得原来学写字的时候,老师就说过,大字是不能重描的,越描越难看。温言奇自己遇到不如意的字,索性就扯了去,重新再写,可再提笔的时候,又没了开始的精神。汪宁何尝不懂这些?可她宁愿再描一遍,或许能更好看些?她像是在思念一个人,或是想念曾经的某个片段,又像是放弃了思念,只将自己置于孤独的境地,左右为难。温言奇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此时此刻,谁能想得出汪宁还是一个病人?一个被命运捉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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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奇对汪宁说:“汪宁,我的字你还不知道?龙飞凤舞的,你这样的字,我反正是写不出来,也不会评价,就是觉得好,看着舒服。”
汪宁天真的笑笑,又问道:“是吗?”
刘绍刚在旁边说:“汪宁,这个,言奇肯定是没说假话,言奇的字我是见过的,原来还规规矩矩。几年秘书作下来,那字简直是要起飞了一般,一笔能飞出一行字来!”
温言奇哈哈一笑,“绍刚说的没错,都是作会议记录闹的,领导天马行空的讲,你还得记下来,不写快点能行吗?”
温言东来叫几人吃饭,说中午谭总不过来了,让温言奇几人中午就在观园休息,下午他再来。
温言奇一直有午休的习惯,中午吃完必定是要睡一会,哪怕十几分钟都行,要不然整个下午脑袋都昏昏沉沉的,什么都做不成。
都说长林的环境比明都要好的多。可不知怎的,温言奇这次回明都,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尤其到了观园,汪宁的好转更是让温言奇轻松了许多。现在躺在床上,再想起长林和长林发生的一切,倒觉得遥不可及,渐渐模糊了影子……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温言奇揉揉睡眼稀松的双眼,想起了方玲燕曾经说过的一句话,你以为睡觉就是休息?其实睡觉也是个力气活!瞌睡这东西越睡越瞌睡,温言奇感觉双眼一闭,似乎还能睡着。
听得外面有说话声,温言奇伸了个懒腰,走出卧室。
谭原和刘绍刚正在喝茶,见温言奇懒懒散散的走来,刘绍刚笑道:“领导这是在长林忙成什么样了,一个午觉都能干到下午!”
温言奇伸了个懒腰,“实话实说,我好久没有睡的这么舒服了”,说着居然又打了哈欠。
谭原不由的也跟着打了哈欠,尴尬的笑笑,“都说这瞌睡会传染的,言奇这一张嘴,我跟着倒瞌睡了!”
“汪宁呢?”温言奇环顾一圈,不见汪宁身影。
“出去散步了吧,汪宁每天都要出去走走的,这里空气好,走走舒服。”
“言奇”,谭原将茶杯递给了温言奇,“原本我想着谁都不叫了,就我们几个随便吃点,聊聊天。谁知张斌给我打电话,也要过来,你回明都给他讲了吗?”
温言奇诧异道:“没有啊,我回明都就你和绍刚知道。”
“不知道他从哪知道的你回明都的消息,问我,我以为你给他讲了,就说了你在这里,没问题吧?”谭原道。
温言奇一愣,装作无事,“没问题,这有什么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谭原像是还说说什么,却又端起了茶杯,慢悠悠的品着。
温言奇倒是忍不住问:“听张斌讲,你和他是合作伙伴?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