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奇愣了愣,半晌,问了句:“你没开玩笑吧!”
周元力说:“这种事开什么玩笑,我有个朋友在明都开公司的,叫我好几次了,原本没想着去,这段时间突然就想通了,索性过去,拿个年薪多好。”
温言奇不禁放下了筷子,看看于新和,于新和也点点头,又自顾自的喝了一杯,却不说话。
温言奇只好问:“你好端端的辞职做什么?”
周元力给于新和倒满了酒,两人碰了,一饮而尽。
“嗨!工作嘛,就得有个奔头,没奔头了,也就没劲了。”
温言奇不做声,替周元力倒了半杯酒,缓缓的说了句,“少喝些……”
周元力看看温言奇,长舒一口气。“有时候是真怀念我们作秘书的时候,整天埋在故纸堆里,纠结用这个词好还是那个词好,题目起的响不响亮?结构合不合理?段落清不清晰?念的时候是舒缓些好还是严厉些好,这个时候加一句诗词有什么效果?”周元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现在想起来真是有意思,不管听的人有什么反响,反正我们是过了一把瘾!你说是不是?”
温言奇点点头,又摇摇头。
“再后来秘书作的时间久了,就想着这个讲话自己讲出来该多好,结果真就给你个一官半职。办公室副主任,虽说仍旧是个文字官,但终究是个官,起码管着你和于新和这两个大秘书!你是不知道,原来我们一起改其他处室的文章,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后来我作了副主任,改你们的文章,咋就那么有成就感!改了你们还得认!你们说气人不气人?”
周元力又笑了起来,拿着酒和于新和碰了,又和温言奇的茶杯碰了碰。两人只好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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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后,作了宣传处长,终于扶正。就想着怎么干个名堂出来,毕竟还年轻,就成了处室正职,仿佛前面有一道光,不停的照着你自己,不能说挥斥方遒,但也是说一不二。可是事与愿违,后来才发现,自己搞个稿件,出个期刊,拍个照片,和原来竟然没什么区别!甚至还不如原来,宣传处嘛,到底不如办公室,没权,但屁股在中心坐着。混吧,慢慢混吧,终于混到了政治部,这名号响亮吧,管人事的叫政治部的厅局还真没几个!”
“这么多年在厅里,别的不说,论文章,我也就比你温言奇逊色些,但是也不多!你别笑,也是今天有好酒,要不我也不认这个。论人事,就厅里那百十来号人,谁适合干什么不适合干什么,咱还是清楚。说实话,宋文峰主任还是可以,再后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咱考察的人就入不了法眼了,一次一次的刷下来。我觉得吧,办公室就是文字搞好,服务搞好,政治部就是选对人,选的不用,用的不选,那还要政治部做什么?当个摆设?起码过场还是要走吧?”
“都说把我下放到升州有意见,其实我还真没多大意见,与其在厅里不讨好,不如到了地方,天王老子都不管,老子就是老子!可……妈的,我那个地方还真就是个地方,鸟不拉屎,屁事没有!就这个前段时间还又派一个书记下来!你说可笑不可笑?现在干部太多,都他妈没地方安排了,一个小单位也是行政党务分开设,来个交叉任职,我一个人都闲的学驴叫,再派来个书记一起叫吗?你猜猜派来的书记是谁?”
温言奇不解,看看于新和,于新和道:“原来机关党委的梁建兵。”温言奇更加不解,“梁建兵?就是总是瘫坐的那个煎饼?”
于新和笑道:“可不就是那个梁煎饼!”,又对周元力说:“你也真是,拿人家梁煎饼说事,给你派个女书记,你肯定就不学驴叫了!”
周元力斜眼一瞪,“这叫什么话,我是那样人嘛?咱这是正人君子,嘴上过过瘾,正事不耽误!”
“哎……”周元力苦笑道:“有人说我周元力不会做官,不会做事,可能说的也对,看不惯的总想着说说,听不惯的总想着呛几句,把自己越怼越远,怼的连核心都看不见了。办公室,政治部历来出来的干部都是往上走,唯独我周元力是往远走,那天填表,猛的发现,老子已经45了!还这样耗吗?耗个屁啊,再耗就真成驴了!”
温言奇咕哝道:“成什么也不能成驴么。”
周元力却说:“不是驴是什么,长年累月任劳任怨的,偶尔不服了叫几声,别人还听不懂!”
于新和道:“那是你,总是呛呛,我就不叫!”
周元力指了指于新和,“那你就是闷驴一个,内蒙有个酒叫闷倒驴,说的就是你!”
于新和摇摇头,“行行,我也不吃亏,咱俩一对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