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的大儿子大儿媳都成亲九年了,哪里还有成亲时穿的衣裳,小程氏自然不敢跟老娘直说,只默默地回屋找了一身八成新,颜色喜庆的衣裳出来。
衣裳很快就送了来,水也被送了进来,还给了一双鞋。
那婆子手里拿着只鸡蛋对着白何华问道:“叫什么名字?”
看那婆子的模样明显是在哄傻子,就差说,乖,听话,好好配合就给你吃鸡蛋。
白何华看着那婆子几眼,才说了一个名字:“白何华”。然后就婆子就真的将鸡蛋给了她。头天晚上拍戏等到半夜,早就饿了,一个鸡蛋根本不够,两口就吃了下去。
那婆子又指着水桶问她:“荷花儿是吧,会自已洗吗?”
不知是白何华没说清楚,还是老婆子不能理解是哪几个字,就认定了人们熟悉的荷花二字,倒也没有错到哪里去。
她父亲姓白,母亲姓何,取名叫白何华,以前她的通学都是叫她白荷花儿的,也不再多说什么。一身的二师兄的味道,早就想洗洗,白何华立马点点头。
程氏关上房门,对着两媳妇又说了句:“好像也不是很傻。”然后又吩咐道:“老二家的就在家里守着,别让人给跑了,也别再给东西吃。”
程氏转头又对着大儿媳妇说:“老大家的跟我过去老三那边收拾一下,再怎么样今天也总得像个样子,我们就再辛苦一回,给他成个亲,我也就丢开一场事。”
“娘,今日就成亲吗?”大儿媳妇小程氏弱弱地问道。
“当然,夜长梦多,早成事也好,就请你大伯过来简单见证一下就行。”说着又拿了些东西在手上就往院子外走去。
孟冬瓜回到家的时侯,他娘和大嫂已将他的家掀了个底朝天,黑被套,脏衣裳,都被丢了地上,正在清扫屋子。
只看到娘和大嫂,孟冬瓜站在门口,怯怯的喊了一声:“娘”。
程氏斜了他一眼,将地上的堆脏衣裳一脚踢到孟冬瓜的脚边,“你看看你的被面和脏衣裳,看看你这屋子,像什么样子?比狗窝还不如。”然后又骂骂咧咧地开始清扫墙上的尘。
孟冬瓜被程氏一凶,再不敢问那姑娘去哪里了,更不敢溜出去晃荡。只默默将地上的脏衣裳和被套收起来,准备出去河边洗。
“你看看你,懒得烧蛇吃,水缸都干得起灰了。”程氏的骂声又起。
孟冬瓜又忙放下脏衣裳,想先去挑水,可那挑水的桶也早就坏了,桶板散落在一堆,他又不会箍桶,便匆匆跑向老宅去借桶。
老宅的白荷花刚刚洗完澡,穿着老婆子给的那身衣裳,刚刚合适,鞋子稍稍大一点也不影响走路。又就着洗澡水将换下来的衣裳搓了干净。再到院子里问哪里还有水?
程氏的二媳妇章氏坐在院子里带着两娃,正在剥南瓜子给两个两三岁孩子吃。听白荷花问哪里还有水,伸了伸自已的下巴指了一个方向。
白荷花将自已的衣裳漂洗了三次,正准备晾在屋檐下的杆子上,就看到一个男人闯了进来。
“二嫂,我借水桶用一下。”
孟冬瓜看到坐在院子里的二嫂先说了一句,往放水桶方向走的时侯,就看到站在院子里屋檐下的白荷花。站在那里亭亭玉立,不惊不羞,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向他看来。
白荷花也看到了孟冬瓜,是早上最先向笼子里瞧的男人,不出意外的话,那老婆子就是让自已嫁给这个男人。她洗澡时,在屋里听得很清楚,那婆子准备今天就让她和这个男人成亲。
白荷花瞅着那男人,早上没有看清,现在看清楚了,瘦瘦高高的,与村里种田的人不一样。但一看就能看出是个特别懒的人,头发不知多久没洗了,那脸早上应该也没有洗,身上的衣裳虽然打的补丁还看得过去,就是不知道穿了多久没洗,整L给人的感觉就是有点脏。所以说,是因为懒娶不到媳妇?
孟冬瓜一向脸皮厚,不想被白荷花直直的眼神看得脸上发红,心跳加快。早上那么邋遢的女人已然那么精神,自已还是跟臭狗屎一样,急忙地挑了水桶就要出去。不知是太急手不稳,还是没有挑过几次水,动作不熟练,那扁担的钩子连钩三次水桶才钩起来。
“哈哈……”坐在院子里的二嫂已经笑得乐不可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孟冬瓜要挑水,等下把这院子里水缸也挑记啊,这水缸的水可是你媳妇洗衣裳用掉的。”
二嫂还没有说完,那孟冬瓜已经急急地冲出了院子。